“當守閣的老人將兩把鑰匙遞到他們手裡以後,他們才意識到,這一刻他們成為了競爭對手。”
“秦風的喉嚨滾了兩下,緊緊地攥著鑰匙,末了又放下了手臂。”
“如果沒有周宸,他不知道成了哪家紈絝子手中的一件玩具,如果沒有周宸,他何談習劍。”
“沒有什麼不甘,只是有點遺憾。”
“半晌,周宸開了口,他讓秦風提劍,他們終歸要戰一場。”
“劍光照徹了天際,兩人都用出了最強的劍招,一樣的師承,一樣的招式,一起發出了共鳴,巨劍刺破了雲霄,穹閣鐘鳴,整整九十二聲。他們一劍封穹閣,從此九十二年不再開。”
“兩人都已經是強弩之末,並未分出勝負,他們都負了傷,只不過秦風還能站著,周宸卻只能半跪在地上。”
“秦風默默的走過去,背起了周宸,把他帶到了門前,周宸用鑰匙開啟了那扇門,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把秦風推了進去。”
“去吧,他用口型道。”
“這扇門只能進一人,只有一個人會得到正統的傳承,得到屬於自己的劍招,得到劍帝的名號,得到一切鮮衣怒馬,一切年少輕狂。”
“周宸想得到那些,但是那一刻忽然不重要了,成為劍帝是他曾經想要走的路,如今已經來到了這條路的終點,成與不成,卻都不重要了。”
“如果是秦風,那也很好。”
“秦風在門內站著,分明無淚,眼眶卻變的滾燙,他那一點微末的不甘,在周宸一聲聲的,去啊,去啊中,化為烏有。”
“周宸從來都沒有變過,其實他也沒有。哪怕世俗讓他們猶如雲泥,一個高高在上,一個拱手相讓,但是,其實都是一樣的。”
“秦風是他沒有口頭承認過的師弟,是他從小到大的玩伴,是他最忠誠的摯友,也是他旗鼓相當的對手。”
“可以相讓,可以成全,可以託舉,都可以,都一樣。”
“秦風骨血中那些瘋,那些痴,像是終於有了可以紮根的土壤,開始瘋狂的吮吸著一切養分,肆意生長。”
“那道門開始往裡面拖拽他,秦風抵擋不過,面目都變的血紅,猙獰的想要留下,想要讓周宸進來,可是不行。”
“在最後的那一剎那,他突然躬身抓起了周宸的劍,握著他的手,把劍直插入自己的心髒。”
“士為知己者死,他不為此,他為他的信仰。”
“那道門的吸力逐漸減弱,秦風踉蹌著走了出來,他口中吐出大片的鮮血,周宸駭然的望著他,秦風開始使勁的把他往門裡推,周宸雙目赤紅,語氣帶著恐嚇,他說,如果你一定要我進去,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秦風只是笑了一下,說了和他一樣的話,去吧。”
這只是崇山明寫的一小部分,薛簡甚至都沒能全部看完就要崩潰了。
“幹嘛呀。”他昨晚就這麼聲音沙啞的質問崇山明,不停的抽噎著,斷斷續續道,“我…明天,嗝…還…嗝…還怎麼拍。”
崇山明看了他半晌,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來這回能入戲了。”
現在正式開拍,薛簡體內的腎上腺素開始飆升,身體裡的所有的器官都開始幫助他調動起情緒,酸澀的感覺直接從鼻腔湧入大腦。
眼淚幾乎已經掛在眼眶上了,程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拿起了對講機,“薛簡,說幾遍了都,收著演。”
他也想收著演,誰懂,他真希望全劇組的人都能看看崇山明寫的東西,這樣就不會對他這麼苛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