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梳妝盒,不大,卻很精緻。暗紅色的漆顯得古樸又低調,周身刻著簡單的雕飾,但紋理細密,交纏複雜,配合著整體的色彩多了幾分大氣。正面有三個小抽屜,上面掛著三個葉片狀的金鎖扣。
林舒言捧著梳妝盒,目光疑惑:“這是?”
陳初偏過頭,不再看她,日光照過來,半明半暗,他一邊眼眸落在林舒言眼中,似飛灰落定,有隱隱的寂寥之意,“很久之前做的。”
她咬緊嘴唇,“我知道了。”
待林舒言回到林家之時,這裡已是一片熱鬧。銅鑼嗩吶震天鳴,婆婦童娃歡聲響。林舒言護住懷中的東西,越過熙熙攘攘笑鬧的人群,走到了林舒玉的閨房前。
林舒言站在門口細細聽了一會,裡面並無任何聲響,想來林母定是在前面招待客人了,而姐姐定是歡喜又不捨地等待著來接她的夫郎。
林舒言輕聲推門而入,“姐姐。”
蓋頭還在床頭放著,林舒玉還未戴上,看到林舒言她面露喜悅:“妹妹,姐姐方才找不到你,還以為姐姐大喜的日子你也貪玩溜出去了呢。”
她確實是溜出去了,卻不是貪玩。林舒言垂下眼眸,緩步走到林舒玉身邊坐下,“姐姐,我方才去找阿初哥哥了。”
林舒玉臉上的笑容一頓,半晌才輕聲問出:“你找他做什麼?”
林舒言低著頭,盯著懷中的梳妝盒,“姐姐,你和他的事我知道,我聽到你和爹孃的談話了。”
林舒玉面露愧色:“我……我不知爹孃早已……”
林舒言收回目光,轉向林舒玉,將梳妝盒遞給她:“我知道姐姐沒錯,我只是不想阿初哥哥難過,這是阿初哥哥叫我給你的。”
林舒玉怔怔然接過梳妝盒,眼裡有淚光閃動,“我知道……陳初是個好人,是我對不起他。”
見她隱有內疚之意,林舒言忙綻出一個微笑,故作輕松道:“姐姐,你別難過,阿初哥哥定沒有責怪你,這是他送的賀禮,他一定也希望姐姐開開心心的。”
此時門外傳來了樂器敲打的聲音,繁雜的腳步聲也越來越響,林舒言忙拿過林舒玉手中的梳妝盒,迅速將床邊的蓋頭蓋到了林舒玉頭上,“姐姐,新郎官就要來了,這個我幫姐姐放到嫁妝裡,姐姐放心吧。”
不多會,新郎官便被一群人簇擁著推開了房門。
何文生得俊俏,面冠如玉,在大紅喜袍的相襯下,更是風流無雙。他臉上帶著喜意,在一群人的催促下也不顯得慌亂,只是通紅的耳根洩露了他的緊張。他一步步向林舒玉走去,目光熾熱,聲音儒雅:“娘子,我來接你了。”
接著他在林舒玉面前伏下身,林舒言扶著林舒玉攀上了他的背。
眾人的起鬨聲更大,何文臉上的笑容也愈發熱烈。隨著大紅蓋頭的輕輕搖晃,何文揹著林舒玉走出了房門。
縱使知道她以後會很幸福,林舒言還是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但是她的嘴角卻是笑著的。
☆、二斬悶大叔5)
新婦嫁後,三朝回門。
這兩日外頭一直下著紛紛揚揚的大雪,寒風嗖嗖直吹,各家各戶現都閉緊了門窗。茫茫大雪中一輛牛車驅馳而來,林舒玉坐在車上摟緊了身上衣物,對著前方驅車俊秀男子道:
“其實今日也不用那麼急,雪下的那麼大,倒是辛苦你了。”
寒風吹起男子身上的鬥篷,發上也有了飛揚的白雪,他面容俊雅,渾不在意,“娘子不必為我擔心,早些回去,也好叫爹孃放心。”
林舒玉嘴角揚起,紅唇嫣然,已是一副初為人婦的嬌媚之態。
都是一個村落的,兩家隔得並不遠,不過大雪天,地上濕滑,並不易行,又要帶著回門的禮品,這才驅著牛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