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父林母見到陳初後,也是難以啟齒,但為了女兒,還是硬著頭皮向陳初說明瞭來意。
聽清楚了林父林母的話後,陳初竟感到一絲輕松,卻不明白這輕松從何而來,他只婉拒了林父林母的道歉,表示男婚女嫁,自當甘願,切莫強求。
林父林母只嘆陳初深明大義,是他們沒有認他這個女婿的福分,更感到深深虧欠於他。
一個月後,林舒玉大婚。
天才將將破曉,遠處傳來的公雞的打鳴一聲高過一聲。林舒玉早早就被林母按坐在梳妝臺前打扮,今日是她大喜的日子,她從昨晚起就十分緊張,被林母叫起後,神思恍惚地穿上了嫁衣,坐在鏡子前,任由林母擺弄。
林舒言站在林舒玉身後,今日的姐姐很美,她穿著大紅的嫁衣,本就秀麗的臉龐被林母精心的塗抹上了脂粉,更顯得容色昳麗,豔光四射。
望著美麗嬌羞的姐姐,林舒言真心地為她感到高興,她要嫁給心愛的人了,從此一生順遂,喜樂安康。
只是……林舒言的眸色暗了暗,轉身跑了出去。
林舒玉沉浸在出嫁的喜悅與不安中,林母還在旁邊絮絮叨叨的叮囑她,細心的想要為她打點好一切,沒有人注意到林舒言。
林舒言出了林家大門,跑在鄉間的羊腸小路上。天色還未大亮,此時路上還沒有什麼行人,林舒言順著心裡的牽引一直跑,終於在陳初家門口停了下來。
大門緊閉著,不知道陳初此時是否起身?林舒言怔怔然的站在門口,不明白此時來這裡有什麼意義,不知道是否應該進去。
她就這樣在門口站了許久,終於,提起了腳步,推開了大門。
陳初就在院中,他身著淺色布衣,臉色朦朧不清,就要與這晦暗的天色融為一體似的。他手裡拿著一個細細的木塊滿滿的打磨著,不知在雕刻什麼。
林舒言站在門口,心中有百轉千腸,卻不知如何開口。她握緊了手,聲音渾濁不清:“阿初哥哥……我姐姐今日要出嫁了。”
他像是沒聽到似的,只專注著手裡的動作。
她又叫了聲:“阿初哥哥……”
像是才看到她,他終於抬起了頭,將手中的東西放到一邊,卻是沒理會她,緩步走進了屋內。
林舒言不明白他的意圖,只當他是不想看到自己,她終是抑制不住,情緒噴發,蹲下身將頭埋在大腿裡,環住自己低聲啜泣起來。
陳初拿著東西走出來,便看到林舒言將自己縮成一團蹲在門口,身體還不時地顫抖著。
他循步走近,蹲下身,空出一隻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頂。
陳初生的高,即使蹲下來也比她高了一個頭。林舒言緩緩抬起頭,仰著脖子望著他,臉上還有許多未幹的淚漬,眼睛濕漉漉的。
“你哭什麼?”他輕聲問她,難得的溫和。
林舒言還未從悲傷中走出,哽咽著回答道:“我……知道你……原是要和我……姐姐成婚的……我來看你……我以為……你不想看見我。”
說著,便又有成匡的淚水從她眼中溢位。
遠處有熹微的晨光照來,漫漫的灑在林舒言臉上,陳初可以清晰地看見她臉上晶瑩的淚珠和通紅的鼻尖。
她哭的太狠,陳初不知如何安慰,“傻丫頭。”
陳初將她拉起來,將手裡東西遞給她:“你即來了,便幫我把這個帶給你姐姐吧。”
林舒言抽著鼻子,直愣愣的看著他,呆滯的接過陳初遞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