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墨先生笑道,“你且吹吹看。”
連笙聽罷拿起哨子,將一端貼在唇尖,輕輕一吹,無聲。
她低頭看了看,複又猛地一吹,依舊無聲。
連笙連吹幾下,仍然無聲,還要再吹,卻被白先生抬手製止:“可以了,太吵。”
“吵?”連笙不解,這哨子明明就沒有聲音,抬頭卻看見墨先生在一旁笑,“先生笑什麼?分明是這哨子沒用。”
墨先生笑著搖搖頭道:“哨子在響,只是你聽不見罷了。”
聽不見?
連笙扯了扯自己的耳朵,確信耳朵沒出毛病,可分明也沒聞得什麼聲響。只見墨先生開口解釋:“這管啞哨,名喚‘鬼不曉’,吹它並不作響,無聲無息,是故神不知鬼不曉,但這世上,白先生與我聽得見。”
末了,又加上一句:“也惟我二人聽得見。”
連笙正感到萬分詫異,又聽到墨先生說:“我將它贈與你,來日入賀府也好,出賀府也好,但有難處,你只管知會,我二人定來相救。”
墨先生如此說,連笙聽罷立時便有些猶豫:“我與二位先生素昧平生,怎麼好受這樣大的禮……”
墨先生搖搖頭:“拿著吧,你受得起。”
連笙還想說些什麼,可二位先生一副不容拒絕的態度,她也只好作罷,謝過他二人後收下哨子,戴在脖子上。
衛長恭從亭子裡出來,他們便打道回府,往山下走。
墨先生與白先生遠遠地走在前頭,連笙和少年落在後面。一路上,連笙都在琢磨頸間的那隻哨子,只覺得兩位先生從頭到腳透著奇特,不像是普通人,她便問了句:“為何喚他們作先生,墨先生與白先生,是什麼先生?”
話畢想了想,她又玩笑道:“算命先生嗎?”
衛長恭斜視她一眼,說:“教書先生。”
“教書先生?那他們與那些一板正經的夫子可不像。”連笙只覺愈加驚詫了些,驚詫過後又生出感慨來,“你倒好,有這樣兩位不尋常的先生來教你,讀書習字也不至於那樣無聊了……”
然而話音還未落地,衛長恭便出言糾正她:“他們不是我的先生。”
“那是誰的先生?”
“我兄長的。”
他目視前方,面無表情:“我由父親教導,父親事務繁多,閑時甚少,便著墨先生白先生一同教導兄長。”
“你兄長是……”
“將軍府長子,衛長青。”
那是連笙第一次聽到長青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