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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卷八 遺夢(玖) (2 / 3)

聖旨賜婚,賜了清河郡主府上二小姐給衛雍,明年春天完婚,衛之渙帶他回去籌備婚禮,衛之渙親上祁山來接他,弔唁完素天問,京中還有很多很多事情要做。

素枝站在沈璧身邊,聽衛之渙表達自己如何如何抱歉,要帶衛雍回宮叩頭謝恩,無法讓他留在祁山守靈了。素枝聽著他們禮貌地對話,低著頭面無表情,啞了似的一言不發。

那天以後,她便再沒有見過衛雍,好像很久了,連她最後見他是哪一天都記不清楚了。

素天問下葬,素枝在靈堂裡枯坐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三天後沈璧起床,卻看見素枝抱著藥箱站在門外,她說:“大夫說你臉上的傷,要勤換藥,給我開了這劑藥膏方子,以後每日卯正時、未正時、戌時,我來給你上藥。”

“小枝……”

沈璧的話音還未落地,素枝便已低下頭邁進房中,沈璧還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素枝已然打了水,喊他:“師兄,換藥了。”

此後一整個冬天,素枝幾乎成日裡就在藥房裡守著,連後院的門也甚少邁出去。她每每熬藥,總是想起那一日奪走爹爹性命的大火,回憶裡像是將天地都焚毀了的大火,她不知道沈璧是抱著怎樣的信念上的山,又是怎樣將她與爹爹帶離火海,她只知道當她揭開他臉上層層的紗布,紗布底下焦黑的死皮、成片灼傷和長出的新肉模糊一團,她第一次上藥時幾乎都不敢睜眼去看。

她想著沈璧的傷,想著爐子上的藥,想著爹爹臨終時的話,終日裡想著,卻很少去想衛雍。

也不知道是不願,還是不敢。

偶爾想起,便會想他現下在做些什麼,衛雍現在,應當正在忙著成婚的事吧,也不知道他鮮衣怒馬是個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他紅衣白馬將去迎娶的那位姑娘,又長的什麼樣。她回回想到此處,便覺有把劍在心頭一下一下地剜,而後就刻意不再去想了。

爹爹是對的,他屬意的人,從來都不是衛雍,而是沈璧。

沈師兄……

素枝淡淡地笑笑,眼裡卻是無限落寞。

她聽了爹爹的話,安心留在祁山,留在沈璧身邊,沈璧對她很好,從小到大一如既往的好,爹爹走後一個月,沈璧出任祁山掌門,爹爹臨終所託皆不辜負,她應該感到很滿足了。然而,似乎並沒有多少開心。

彷彿一切事不關己,也不知怎麼的,她就是開心不起來。

上一次開懷大笑是什麼時候,也許是上輩子了吧,她對著鏡子拉開嘴角,鏡子裡的人笑得太醜,她拉了半晌,又洩氣地將雙手耷拉下去。起初只是不想笑,漸漸的就真的不會笑了。她推開窗子,外面的風已經變得和暖,有幾朵桃花剛開,春天來了。

春天。

素枝忽然想起什麼事來,衛之渙說,春天完婚。

院子裡的丫鬟小廝們閑來無事愛聚在一起閑話的,間或有一兩句飄進素枝的耳朵裡,說,婚期定在三月底。

一整個三月,她都心神不寧地過著。

三月的最後一天晚上,素枝躺在床上,聽屋外春雷和滴滴答答的雨,終於將一顆心扼死了,連同心底裡原本殘存的一絲幻想。她與衛雍,只不過是萍水相逢,若他曾想過自己,離開祁山半年,卻為何連一封書信也無,他不想解釋,可哪怕連問候一聲也沒有嗎?

她閉上眼,春雷在遠天低吼,“轟隆隆”的,雨水“滴滴嗒嗒”敲在門前屋簷上,房門響起“嗒嗒”兩聲,有人在叩門。

“哪位?”

這麼晚了。她心想著,起身下床,開啟房門,卻看見渾身濕透的衛雍站在門口。雨水還順著他的發梢往下滴,他渾身上下濕答答的,說:“小枝,跟我走吧。”

衛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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