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看起來,卻像是五十歲的老頭子一樣。
佝僂著背,臉上兩道刀疤,看得出原本是深可見骨的傷口。
左腿詭異的扭曲,走路需要拐杖,看著似乎腰也不好。
手指很粗,是常年勞作的那種粗。
據說他之前一直都生活在山裡。
“你叫張固麼?”寧芝問。
“小人張固!是張奶孃之子,是……是皇孫裴珩的奶兄。”說這話的時候,張固咬著牙,眼神裡是刻骨的仇恨。
“如何證明?”寧芝問。
她是信了,可是不能光是她信了啊。
“從小到大的生活,小人知道他身上的所有特徵。知道他所有的事。”張固咬牙。
“你是被他弄成這樣的?”寧芝皺眉。
“是!是!是他!”張固說著,又跪下來:“小人如此,小人都認了!可他萬不該殺了我娘!那是養了他十幾年的人啊!他也下得去手!”
張固眼淚湧出來,將過去那些慘痛的事說了一遍,一邊說,一邊渾身抖著。
“我……我懷疑他害了我娘,可惜沒證據,繼父李捕頭也幫著他。我只能暫時忍著找證據。可他怕我壞了他的事,就對我下了殺手。將我丟進河裡的時候,我還有一口氣,他大約是以為我死了。我雖然沒死,可因為傷口被浸泡久了,也徹底廢了。這些年,我先是找不到他,後來就聽說他成了皇孫,風風光光!可我孃的命!那是他的奶孃,是當他親子一般養大的人。”
“因為他身份特殊,小時候我娘有一口吃的,都先給他!哪怕我們娘倆都餓肚子,也要叫他吃飽吃好。怕辱沒了他的出身,小小年紀就送他讀書識字,穿戴也從不敢苛責。”
“十幾年啊,誰知道,竟是養大了一頭豺狼!”張固哭的十分難看,他本就毀容了,這會子悲痛起來,哪裡能好看?
可他說的這些,叫聽著的人哪裡還顧得上好看難看?
簡直是震驚不已!
“後來我聽說有人打聽他的事,我一時不敢露面,怕是他自己打聽看看有人知道他的過去麼。畢竟李捕頭也是死的不清楚。只怕要是他下手。直到姑娘您的人來打聽,我才漸漸露面。”
一開始也是試探,後來才敢說了真實身份的。
“你要是沒有說假話,那裴霖可真是個畜生了。”寧芝眉頭死死的皺著:“這只怕是說畜生都侮辱了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