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已經是這幅模樣了,絕不會撒謊。只要姑娘信了,叫張固立刻去死都好!只求……只求給我娘一個公道吧。我娘當年從塔族人手裡將他救出來,受盡磨難……險些死在塔族人手裡……光是這份恩情,他不該湧泉相報麼?何況是養了他十幾年,視如己出啊……”
“可是他……他……這樣的人,做了皇孫,不是害人麼?”
“是啊,你說的是。是害人啊。差點,還叫他做成大事了。”寧芝坐回去:“放心吧,既然我找了你來,就是為了這些事。還是那句話,你說的不假的話,我自有計較。”
張固是個明白人,這會子也知道不糾纏,就應了是要爬起來。
可身子殘破,實在是不好起來。
連翹忙扶了一把:“起來吧。”
“不敢有勞姑娘,小人髒的很。”
“都一樣是人,起來吧。”連翹是個古道熱腸的,自然是不嫌棄。
扶著他起身,張固再三謝過,這才出去了。
“姑娘,這是真的麼?”連翹看著一瘸一拐走了的張固走遠了,才問道。
“不知道。”寧芝嘆氣:“這世間,什麼人都有,但是……”
這樣喪心病狂的,也是不多見。
“要是真的,那皇孫他……可真該死了!”連翹咬牙。
“派人查吧,就算是張固說謊,裴霖也也不可能殺了一整個鎮子的人。總能問出來的。一個漂亮寡婦,帶著兩個兒子,還有銀子送去讀書。後來再嫁一個捕頭,應該不難查。到時候就知道了。”
“是。”連翹應了,就出去找勁武衛的人去了。
等裴珩回來,寧芝就指了一下半夏:“你跟殿下說吧,說的清楚一點。”
半夏哎了一下,就把白天張固的事重複了一遍。
裴珩聽著就皺眉了,等聽完了問:“屬實?”
“八成屬實,我叫人去查了。”寧芝冷笑:“裴氏的人,都是善良的,如今算是出來個狠毒的貨色。”
“這要是屬實,是一個狠毒能說完的?”裴珩對裴霖天然厭惡,第一面就覺得他很不是個東西。
如今再聽這些,下意識的就信了一半。
“我有個想法。”寧芝看著裴珩,輕輕叩著桌面。
“說吧。”裴珩應。
寧芝就擺手,叫帳子裡人都出去:“你們門口守著就好了。”
半夏和麥冬應了都出去了。
“我本意,是想找裴霖的弱點或者是過往的一些不好的事的。”寧芝解釋。
“這不是找到了麼?”裴珩點頭。
“不,這件事太大了。”寧芝輕輕搖頭:“這件事能說麼?說出去,皇室的臉面怎麼辦?叫皇室的威儀怎麼辦?”
皇室如今是最弱勢的時候了,太子過世,皇帝老邁,宸王雖然厲害,畢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
再說出一個狠辣的連自己的養母兄弟都殺了的皇孫來。叫天下人怎麼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