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幅隨著鑽動的貓貓上下波動,活像個垂死掙紮的紅色巨蟒。
“有人來了。”喪彪站住。
“之前的爬樹綠人,又來了嗎?”曼巴仰頭問玄風。
“來了就好了,”玄風百無聊賴地晃著腿:“我還沒騎夠呢!”
“我可是說了不讓他們咬吊床哦~”藍波見喪彪回來,默默劃清了界限:“他們沒聽。”
“沒聽,還是沒聽見啊?”玄風拆臺:“就你那音量,我在這邊都聽不見。”
“總之我是說了的。”藍波蹲好:“沒聽見怪我咯?”
“哦呦,沒聽見、怪我咯~”玄風晃著腦袋,翹著蘭花指,陰陽怪氣地學藍波說話。
曼巴注意到了喪彪的不茍言笑的表情:“是不能拆嗎?”
“拆便拆了,只是......”喪彪看向玩鬧得忘乎所以的兩貓一狗:“大部隊,快來了。”
喪彪說得不錯。
橫幅像是個熱鬧的開關,貓貓只過了一個寧靜的夜晚,宿舍就突然變得人聲鼎沸起來。
那棟雪糕住過的,被粉刷一些新的宿舍樓,突然就多了許多進進出出的身影。大包,小包,短褲,涼鞋,絡繹不絕,從排水槽上方一一閃過。
“這是大部隊汪?”東東抬著眼睛問喪彪。
“低聲些。”喪彪按下東東總想往外探的腦袋:“還要再看看。”
“夭壽了。”藍波縮在樹冠上瑟瑟發抖:“全是生人,一個熟悉的都沒有。”
“人一來你就縮著,你還能有熟人吶?”玄風小嘴淬了毒一樣,專挑藍波的肺管子戳。
“我不看,我可以聞啊!”藍波振振有詞:“總是掉小餅幹的那幾個人,我還是可以聞出來的!”
“哦喲,可以聞出來的~”玄風學著藍波的樣子:“就這樣抖著聞,能更容易聞出來,是嗎?”
“哼。”藍波伸出下巴,壓住了自己顫抖的前爪,沒有說話。
直到傍晚,來來往往的人才整整齊齊在宿舍門外排起了隊,陸陸續續走向禮堂的方向。
宿舍終於擁抱了片刻的寧靜。在這陣寧靜中,瑟縮了一天的貓貓陸陸續續走出藏身之地,貓衰毛枯,饑腸轆轆。
經過一整個白天的觀察,不用喪彪開口,貓貓狗狗的心裡也都有了數。
每個貓貓臉上都是一樣的複雜,一樣的悲喜交加。就連最遲鈍的菜頭,也默默咀嚼著白天觀察到的資訊,趕在太陽落山之前,總結出了兩點訊息:
顯而易見,有一個壞訊息,也有一個好訊息。
壞訊息是,大部隊真的來了——那些五顏六色的人,齊刷刷換上了清一色的綠衣。
好訊息是,綠衣人裡,竟然也重新整理了幾個“丟蛋雞”——牆角,人掉落的餅幹,已經堆出了幾個賞心悅目的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