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映機架在正中央,留一個人看守,怕跑來跑去的小孩撞倒。
我們坐在操場入口,水泥磚頭砌的觀眾臺階上,來得晚,沒挑到好位置,前後左右都是人,臺階有四層,我們在第三層。
外公外婆不愛湊熱鬧,平日天黑就睡下了,所以沒來看電影。
周圍嘈雜,熱熱鬧鬧地,好似在過年,我猜村裡似乎很少舉行這種活動。
旁邊不認識的村民遞給兩把瓜子,我磕了皮直接吐地上,恰好司諺拎著半袋零食過來,見我腳下的一堆瓜子皮,朝我投來譴責的眼神。
我攤手示意,沒辦法,大家都這麼扔。
“磕嗎?”我遞給他一半,他坐下跟著磕起來,並且把殼扔在我腳下,就是我自己堆瓜子殼的位置。
我挑眉看他,他也沖我攤手。
磕完瓜子口渴,從袋裡掏出一瓶飲料,看了眼瓶身,我用飲料瓶戳他手臂,“蘋果醋?酸牙得要死。”
“蘋果醋我自己喝,還有別的。”他拿出一瓶杏仁露遞過來。
“甜的?沒別的嗎?”我還給他。
他重新翻出一瓶雪碧:“沒了。”
天色漸暗,操場沒亮大燈。
我用司諺買的綠豆糕換了一捧煮花生。
等候時間太長,我有些無聊,膝蓋撞了他一下,“看我。”我將花生仁高高拋起,沖他表演了一個嘴接花生。
他羨慕道:“好厲害,怎麼做到的?”
我慫恿:“你試一個?”
“不要。”他果斷拒絕。
我:“不難,我教你。”
“好丟人。”他說。
我質問:“那你還眼睜睜看我耍?”難道他之前誇我厲害是在拍馬屁?
他十分誠懇:“你扔好看。”
“……”
電影開場聲一響,周遭嘈雜的人聲自覺弱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