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成!好歹得大學畢業吧,大學生到處搶著要呢!”她問,“回來過年吶小高?”
“嗯。”
“那你這幾年…在外頭做什麼工作的?”
“打工。”
“哦,哦,打工啊,”她點著頭附和,“打工也好,這年頭生意難做,我兒子前年創業,搞自助餐,還加盟店,結果呢?沒兩年,黃了!虧了三十萬!還不如在人手底下打工,你說是不是?”
喝光最後一口湯,放下碗:“嬸,我吃好了,走了。”
“唉。咋吃這快?再坐會兒!”
“面好吃,吃得快。”掏出錢遞給她,“還得回去打掃下衛生。”
“欸,給錢見外了!都是街坊鄰居,這頓嬸請你!”她擋了回去。
我把錢直接放桌上,笑道:“那不行,可不興吃霸王餐。”
“你這孩子客氣啥,下次來嬸送你盤餃子!”
……
冬天晚上的街道寂靜,影子在路燈下隨走動變換形狀。
從樓下往上望,每家每戶幾乎都亮著燈,就我家三樓右邊那兒,不出意外是黑的。空無一物的防盜窗,和其它戶人家晾鞋晾衣服、盆栽花草格格不入。
樓道的感應燈穩定發光,不像以前鬧鬼似的時熄時亮。牆、樓梯的印章小廣告好像越來越滿。
一階一階登梯,走到中央停步抬頭,二樓右戶大門開著,裡面傳來司諺他媽的說話聲,隱約還能聽到他的應答,不由自主僵在原地,片刻,硬著頭皮上走,即將到達二樓時門合上了。
預想中面對面撞上的場面沒有出現。
希望能安靜地回來,然後安靜地離開。
一路上在假設,外門欄不僅灰塵滿布,說不定還被塞滿傳單。
直到站在門前,我腦袋才是真正的一片空白。
入目是紅紙對聯,生肖門貼,甚至連紅辣椒都掛了一對。
是誰住了進去?
老高的親戚?
不可能。老頭兒親戚快死絕了,沒死的也看不上這屋……也說不一定。
剛才樓下觀望的明顯沒人住。防盜欄空的,窗是封著的。
先開門看看——掏兜才察覺,鑰匙忘了。不是忘在服裝店,是忘在了千裡之外的員工宿舍。
先敲門,敲幾下等一會兒,再敲幾下等一會,十分鐘過去了,門沒有被開啟。
誰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