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其它小說>矽膠鑰匙扣海關編碼> 鬼叫崖往事處
閱讀設定(推薦配合 快捷鍵[F11] 進入全屏沉浸式閱讀)

設定X

鬼叫崖往事處 (2 / 7)

他頭戴著草帽,帽沿壓得很低,幾乎蓋到眼上。我想,如果扮演電影,電視劇中的特務和殺手之類,卻是絕佳的人選!

我笑著問:“怎麼沒去打夜獵?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了來?”

“他…他孃的,你……還笑,我……我都成這樣了”小王嘆了口氣,緩緩地摘下了草帽,把一個禿頭呈在了我的面前:白括括的禿頭,連同眉毛、鬍子幾乎都精光。在這電燈光下折射出白色的光輝,使整個屋裡似乎頓時明亮了許多。我正在納悶:理髮頭毛颳得精光的,大有人在;連鬍子一起刮的亦不在小數;但是連眉毛都刮的卻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這難道是新發型嗎?

只見小王說:“他……他媽的,真……真……倒了黴了!”小王口吃,不罵娘,下面的話便說不出:“你瞧……瞧我這鳥相……”

“想趕時髦是你,後悔又是你!你呀真讓我無語!”

“那……由得你……你過來看。”小王晃著禿頭哭喪著臉說:“是……是一種病!”

看著他的禿頭,我著實吃了一驚:剃的頭有發樁子的,而他沒有,倒是留下了發孔,象是被人拔掉似的。如果都拔得精光,倒也好看,而且一年下來也可省下理髮的幾個籽兒,可偏偏在頭頂上留下了不倫不類的三小掫稀稀拉拉的頭髮,使人馬上想到《三毛流浪記》中的主人翁。也使人聯想到野火燒荒的山坡,因某種原因而逃過刧難的三三兩兩的灌木叢。

我感到問題有些嚴重:“可我不是醫生呀,要我為你幹些啥?”

“陪……我去……去陳家集,找……找一個叫陳……陳其的,他……他老婆也生過這病,不知用啥治……治好的。”

陳家集,我很熟,早年在那裡工作過。

第二天中午。我們趕到陳其家。可是,陳其的老伴已死去了二個多月了,未亡人接待了我們,我們說明了來意。他在給我們沏了二杯茶後,看了看小王的頭說:

“象,象,是我老伴那樣的病!”他說著,眼圈泛紅,似乎淚珠在那裡打滾。看了看又象想起什麼,接下說:“老伴的病來的蹺蹊,死得也快。是一個夜裡發的病。那夜,她見一個兇老婆子,老遠就衝著她說:‘我找你找了三千年,終於把你找到了!’老伴說:‘你認錯人了,我不認識你呀!’那兇老婆子突然哈…哈…地大笑起來。老伴走近看到那兇老婆子面目猙獰,舞著半尺長的指甲。老伴見不對頭,轉身就跑說:‘婆婆我們往昔無怨,近日無仇,為啥跟我過不去?’那兇老婆子又哈…哈…地笑著:‘你就那麼健忘?三千年前,你搶走了我的老公,還害死了我!怎麼成了往昔無怨?今天我饒不了你!’說著氣沖沖地從後面追來,說時遲,那時快,在將跳過水溝時被一把抓住。是抓在髮髻上。因跑得快,衝力猛,向前一爭扎,只覺頭皮一陣撕裂疼痛,回頭看見自己的髮髻被抓走了,頓時哭將起來…醒來,原是南柯一夢。沒想到第二天早上梳洗時頭髮眉毛盡皆脫落。……”他說到這裡,哭了起來:“後來,我帶她去了幾家醫院就診,都斷不出是啥病。不到二個月,便撇下我走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毫無疑問,這次造訪的結果是很糟的,沒打聽個子醜寅卯來,卻在小王的心裡投下了可怕的陰影。

一小時後,我們從他家出來,他送我們到家門口,擦了擦淚眼對小王說:“回去買好點吃吧,得了這種病是沒…”他說到這裡嘎然而止。我們知道他所要說的下文。在這種場合,說與不說同樣會產生效果。當然他並非刻意,而是是農村民眾中常見的,無意識的流露,我想責備他,卻又沒有責備的理由…我正想著,突然回身後傳來陳其的笑聲:

“哈……哈……我找了三千年,終於找到你了!我饒不了你,看你那裡跑!……”

聲音怪怪的,讓人聽了頭皮發麻,我想陳其的精神可能有點問題了,也許他離他的老伴已不遠了。

小王的臉色頓時蒼白,渾身在微抖著,淚水順著他的臉頰淌了下來。我想安慰他,卻說不出恰當的話來。

不過陳其老伴的病是三千年前情敵所致,雖屬是牽強的演義,但從陳其口中說來似乎亦能自圓其說。今天小王禿頭病的起因又會是怎樣的呢?我懷著種種的疑問問他,他黙然處置。

“你的頭髮是怎樣掉的呢?難道也有情敵不成?”我打著哈哈,半是想調節一下氣氛,半是出於好奇。”

“哎,呀,你開……開啥……啥玩笑呢?”小王漲紅著臉很不高興。繼而又流下淚來。我於心不忍,但又沒有辦法。

於是,在接連幾天裡,我都陪著小王到各家醫院診,也可能他真的氣數已盡,陽壽當沒,幾家醫院都沒看出個名堂來。小王心煩,說不看了。死掉就讓死掉,世上那有不死之人?活得長短,無多大意義。活著也是受苦、受累、受罪。

我隱隱預感到他正沿著陳其老伴的足跡在走。我甚至想籌劃他的後亊,既是好友,追悼會是要開的,花圈和輓聯也決不可少,還有悼詞…等等,也算朋友一場。當然,能醫還得醫,有此想法也決非壞事。

我已記不清究竟是夏未還是秋初的一個不算太熱的傍晩,落日的餘輝給西邊天上染上了一抹桔紅色的晚霞。我和妻子坐在陽臺上納涼。腑瞰著落日的餘輝烘托著的田野、村莊、及遠處起伏連綿而神秘的“鬼叫崖”山麓。多少年來,在那裡曾上演出一場又一場的神話故亊…

想著,想著,又想起了小王。情不自禁地長嘆了起來。

“你這幾天倒是咋啦?老唉聲嘆氣的,難道我有什麼不是,或對你有啥差池?……”妻子不高興起來了。

“這跟你不搭介的,”我說。

“你說啥?二個人在一起生活,你整天唉聲嘆氣,好象是我在欺負你似的,還說跟我不搭介……還有啥不好對我說的?你把我當什麼人了?”妻子越說越氣,聲高八度。

上一頁 目錄 +書籤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