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娘。”
梁願方才還在,現在也不知是上哪兒去了,姜齊左右看了一圈,沒找到人,便替他說道:“還有那位總是穿得花裡胡哨的公子,他叫梁願,以後樊姨就叫我們的名字就好。”
“好!好!好!”樊姨一一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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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飯,樊姨便去集市裡採買了好些果蔬肉食,街坊鄰裡們都好奇今日這樊姨怎得忽然如此闊綽,紛紛探問。
樊姨素來便不是個冒尖的人,所以對於這些打聽都搪塞了過去,只道是家中來了們遠房親戚借住。
下午雖然還是有些涼意,但雲散天晴,出了個暖日,倒也沒有來時的那般叫人犯懶了。
樊姨為了維持生計,料理完家中瑣事後便自己琢磨了門手藝,掙些小錢。
她時常上山砍柴,所以便常見著山野裡繁花不絕。
有些叫得出名字,有些她也不認得,但只要香味合適,她都一概採回了家中洗淨晾曬,然後研磨成粉末。
小時候她的母親曾教過她做手膏,但那都是做來自己用的,所以甚是簡陋,沒什麼看頭。
但樊姨將這些花朵研磨成的粉末加入其中一併製成,普通的手膏塗在身上就又多了抹淡淡的清香。
香不膩人,清淡合適。
加之若羌鎮每到冬季天氣嚴寒,村裡婦人多生手瘡,樊姨這手膏獨特,賣的也便宜,所以平日裡也能賺上幾個小錢。
恰好今日日頭不錯,所以下午時分,樊姨便又採了些野花回來洗淨晾曬。
“這花聞著香味倒是濃鬱。”樊姨在溪邊洗花,姜齊蹲在一旁玩水。
“是桂花。”樊姨將竹片編制的漏篩浸了一半到水裡,然後左右搖擺,讓花朵在水波的沖蕩下洗去多數塵埃,“這些花裡數它最香,做成手膏味道也不散,村裡人都比較喜歡這個。旁邊這些個小花味道就淡的多了,我連名字都不大叫得出。”
“我也認不出。”姜齊望向身後,“你認識嗎,雲霖?”
雲霖身姿挺拔,站在一旁動也不動,若是忽略那隨著微風翻動的衣擺,活像是棵紮了根的老樹。
“不認識。”
仙花靈草的他倒是可以細說出一大堆,但這野花野草,不說認識,他連見都是極少見到的。
“我倒是認得幾個。”月娘探頭看了看。
她近日身子不爽利,今日天氣稍好了些,奡滄便想著帶她出來逛逛。
樊姨家有個十字形的木頭凳子,平日裡不用的時候可以收攏起來,提在手上小小一個,很是方便。
奡滄怕月娘走累了沒地休息,便隨身給她帶著,眼下眾人都歇在了樊姨洗花的溪邊,他便將凳子支在此處,然後月娘休息。
月娘見姜齊他們聊得熱鬧,拉著奡滄的手臂站了起來,走到裝有野花的框子裡翻看了起來。
“這是歐石竹,長得有些像菊花,但比菊花小了許多;這是老鴉瓣,這種花有寬葉的也有細葉的,樊姨採得應當是寬葉,這白粉色的我不認識;這紫色的是堇菜,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