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之是真正的君子,即便是到了這種境地,也沒有想過要將蔚河逼至絕路,而是衷心規勸,淳淳善誘。
但蔚河若是一個聽勸的人,又何至於會作出偷人家肚兜的蠢事來呢?
所以等沈念之情真意切地說了好大一通之後,蔚河不僅沒有受教,還朝著沈念之輕啐了一口。
但他心中也明白,自己若是執意想以此為由成為高家養子,那必然是沒有可能的了。
可若是要讓他走,他肯定也是一萬個的捨不得。
所以撓了撓頭,眼珠一轉,他便又想到了一個餿主意,“這樣吧,高城主,你我各退一步,我不做你的養子,也可以離開這昭陵城。但是我一時半會兒畢竟也割捨不下這段情誼,所以,便讓阿瑤認我做個義兄,待到他二人大婚以後,我再行離去,你意下如何?”
高若瑤心裡肯定還是覺得不如何,但是對於蔚河這種沒皮沒臉的小人,若想妥善的保全名聲,眼下又哪還能商量出更好的辦法來呢?
姜齊摸了摸下巴,然後用手肘杵了杵奡滄的大腿,“你怎麼看?”
奡滄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面癱模樣,“站著看。”
姜齊:……
他問得是這個嗎!
懶得再和這個掃興的家夥多說,姜齊扭過頭去,正想再和清川嘀咕兩句,卻不想剛準備開口,一隻寬大的手掌忽然覆蓋在了他的肩頭。
“他有問題。”來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潤。
姜齊不用回頭,就已知曉他的身份,“哪裡有問題?”
雲霖捏著姜齊肩頭的拇指微微摩挲,思索了一陣,才困惑的開了口,“蔚河此人,唯利是圖,萬不可能拋棄唾手可得的財富與前程,而去選擇一個莫須有的義兄之虛名。但是他卻又偏偏這樣選擇了,所以背後,必然還藏著什麼眾人所不知曉的東西!”
姜齊握住肩頭那隻滑嫩的柔荑,然後神情嚴肅地轉身與雲霖對視:“是更大的名和利!”
“但是……”奡滄看了眼蔚河,眼裡閃過一抹質疑,“這種蠢貨,還能做局?”
也不怪奡滄會有此想法,畢竟就這些時日的觀察來看,蔚河此人確實也算不上什麼聰明之輩。
所以若說一切真是一場危機四伏的設局的話,那麼在蔚河的背後,必然還有一個無人知曉的幕後之人在操控著棋盤。
“那咱們勸勸高若瑤吧,讓她莫要答應這勞什子的破要求。像那樣的肚兜滿大街都是的,她不承認誰能硬說是她的呀。而且不就是一件衣服嗎,為何他們都如此在意?”姜齊說道。
但是雲霖卻摸了摸他的腦袋,輕笑了一聲吐出兩個字來,“晚了。”
然後就見正堂裡的高若瑤猛的一拍桌子,便答應了蔚河的要求,“那便就此說好了!這虛名給你,但是大婚以後,你必須馬上離開昭陵,並且有多遠滾多遠,且此生絕不可再回返,你可能做到?”
“阿瑤開口,那我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了。”蔚河裝模作樣的朝著高若瑤笑了笑,然後抱拳行了一禮。
但是旁人沒瞧見,姜齊他們倒是看了個一清二楚。在他低頭的那一瞬間,露出的分明就是一抹不懷好意的詭異笑容……
姜齊的右眼皮忽然沒來由的跳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皮,將這跳動強硬壓下。
但眼皮好壓,這不好的預感,不知何時,卻早已無端的鎖死在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