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蔚河此舉,實在是過於膽大妄為了些!
畢竟自己面上表現的再和善,那身份,也是這昭陵城的一城之主。
若是任由蔚河這等貪心過盛的無知宵小任意脅迫,那他高明德以後,又有何威望來治理這昭陵城呢?
所以這是最後一次機會,若他還拿著喬,想以高若瑤的清白之名拿捏整個迦南山莊,那他也不介意做上那麼一回惡人,親自手刃了這個蠢貨!
但蔚河像是看出了高明德的想法,他歪嘴一笑,然後一邊站起身來,一邊將那肚兜甩到了高若瑤的臉上,“高城主是動了殺心?”
高若瑤急忙將肚兜一把扯下,然後交給身旁的小丫頭妥善保管,“快來人,將這賊人給本小姐抓起來!”
他們之所以會一直這麼遷就著蔚河這豎子,就是因為他不知何時偷取了高若瑤的貼身衣物,妄圖以此汙了高若瑤,甚至是整個迦南山莊的名聲。
而眼下他自己就把這東西交了出來,他們又還有什麼理由好懼怕於他的呢。
所以當下高若瑤便要讓府兵將其拿下問罪!
“先不要著急嘛阿瑤。”但蔚河瞧著卻是絲毫不慌,“我什麼時候說過,手裡就只有那一件東西了呀?”
此言一出,屋內眾人俱是一驚。
姜齊也是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這小子真是個讀書人嗎,偷了人家的貼身衣物不說,還偷了不止一件,依著他這手腳,不去做個什麼採花大盜或是什麼江洋大盜的,委實是有些屈才了呀!”
奡滄斜睨了姜齊一眼,“怎麼,羨慕這本事?你也想去偷兩件姑娘家的花肚兜?”
姜齊被他一噎,氣得半死,但又不知道如何回擊,於是氣鼓鼓輕哼一句,便又扭過頭生起了悶氣。
蔚河說完那一番話,堂內眾人一時之間都噤了聲。
大家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只得等著高明德拿主意。
但高明德現在也是有些沒有頭緒的,畢竟這事兒事關高若瑤的清白,他若處理不當,委屈了自己這唯一的一個女兒,那將來即便是到了地底下,又有何臉面面對他早逝的亡妻呢?
如此糾結一陣,倒是最無關緊要的沈念之忽然開了口,“蔚公子此行實在是有些過了!說到底,你耍的這些個手段也就是仗著高城主愛女心切。但是名聲這種東西,歸根結底也就是一種虛名,你看重它,它便巍峨如高山,看輕它,它便渺小如塵埃。清者自清,只要不為這浮名所矇蔽,那麼即便是你偷取了全天下女子的私物,那世人也只會嘲諷你蔚河乃是小人行徑!”
蔚河嗤笑一聲,不說話。
沈念之接著說道:“我與若瑤青梅竹馬,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再清楚不過。不說她清清白白與你沒有半分齷齪,即便是你當初趁人之危,真的對她有任何染指行為,那在我看來,也只會是你的錯。若瑤無辜,我只會更加憐她愛她,將我所能求得的一切,補償給她。而非遂了你的心願,因此而對她心生嫌隙。”
“沈念之……”高若瑤紅了眼眶。
在她的心裡,雖然沈念之和她從小一起長大,但她卻一直覺得此人是個書呆子,沒有情愛,沒有自我,包括想要娶自己的這件事,那也都是順應時事,講究個門當戶對的迂腐決定。
但聽他今日這一番剖心言論,她才幡然明白,原來沈念之之所以會選擇自己,竟然真的是因為實實在在的感情。
他對自己的渴求,並不是一昧的順應天命,而是一步一個腳印,堅定選擇的事在人為。
他是真的對自己有情!
沈念之握住了高若瑤的手,安撫的一笑,才接著對蔚河說道:“高城主憐你身世可憐,已經多做讓步,你若是識趣,便應該快快受了他這份最後的恩情,而非在此胡攪蠻纏,行此逆行之事。你年歲尚小,莫走彎路,此一行有高城主的親筆信關照,必然是會一路坦蕩,前途無憂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