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手白皙的有些晃眼,盡管夜色如墨,姜齊也仍舊能從微弱的光影裡,窺見那一抹瑩潤的光。
“那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呢?”
姜齊既然說沒做手腳,那雲霖自然信他。
可要說半分盤算也沒有,那便決計不可能。
姜齊的胸膛微微震動,笑聲被他壓在了喉嚨裡,只在鼻息裡吐出一連串氣音。
等了好一會兒,他似乎才笑夠過來,然後抬手捏著自己兩側的太陽xue,似問似答的說了句:“釣魚?”
雲霖眉宇間聳起一座小山,片刻後豁然開朗,“你是想——”
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雨夜裡就忽然響起了一道“嘎吱”聲,誰的房間門開啟了。
這聲音不大,混合著雨聲,旁人聽見或許都只當是風過的痕跡。
可屋子裡的兩人進屋後就沒有閉過眼,一直潛心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所以這聲音即便只是響起一瞬,兩人也是立刻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魚上鈎了。”
姜齊的嘴角微微揚起 ,但笑意卻不達眼底。
魚是上鈎了,可是,他卻寧願自己的池子裡從來沒有過這條魚。
輕快的步子穿過長廊,然後順著那道身影翻過牆壁。
不走正門,反倒翻牆,看樣子是不打算再回來了。
這是打算逃!
姜齊和雲霖對視一眼,默契的提快腳步,向著密林之中緊追而去。
那人像是熟知山林地形,穿梭其中,便猶如魚入深海。
可身後的兩人都不是等閑之輩,所以不消片刻,一前一後,便將這深夜潛逃之人攔截下來。
密林中寬大的樹葉雖遮住了細雨的傾灑,但架不住這雨連下多日,堆積已深,所以厚重的雨珠還是順著葉片與樹幹,“啪嗒啪嗒”的砸在林中三人身上。
戴著冪籬的女人穿著一件水綠色的裙子,白色的繡花鞋早已被山中泥濘染得面目全非,但她卻好似完全不在意,只定定地透過冪籬的白色綢布,望向身前負手而立的玉面公子。
“呵!”姜齊嘲弄的笑了笑,“才幾刻鐘,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了……要不你自己說說,現在我是該叫你阿蘭呢,還是該叫你清川?”
女子抿了抿嘴,將頭上的冪籬取了下來,一張素淨的白皙小臉瞬間被砸下來的雨珠濕透。
“公子如果願意的話,還是叫我一聲清川吧,聽了這麼多年,阿蘭……倒是讓我覺得有些陌生了。”
相較於做阿蘭,做清川的日子雖然不長,但卻像是讓她又真真切切的活了一次。
自從那個人死了以後,她的心也跟著一道墜落谷底。
直到有了複活那個人的希望,她作為臥底被安排進了姜家,每天看著眼前人笑笑鬧鬧,死去的心才重新開出了別樣的花。
雖然明知道都是假的,連自己也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