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些人偶爾路過石河川,也是行色匆匆,無法真正祭上一祭。想來心中悽苦吧。”
“到底是一憾。”尹錯弦留意著粟婭的表情。
粟婭倒是意外的冷靜,好像彼時是沒有感情的存在。“那些人阿,雖再不信鬼神,但對於那幾百個相處了三四年的弟兄,還是帶著濃濃愧疚。沒有他們,可能·······”
“應該沒問題了吧。”這樣說著,尹錯弦抬手輕輕拍拍粟婭,“要知道時間越久,這愧疚又能再厚上一層。何時才能正正經經為他們祭上一祭?”
“怕是沒有機會了,你也知道現在的格局太多的事情沒有來得及處理,千年那裡還需要我幫忙,小不點這邊我一直放不下,還有那些關於我的過去。”難得的,粟婭明亮的雙眸似乎沾染上了一層水霧。
“那是不是曾經有過不甘?總覺得像是有什麼還沒有完成,如果不解決的話,以後會有遺憾。”
“我知道,所以幸好後來還有機會。
彼時已回到相思灣,粟婭轉自後院,從一棵老樹後挖出一罈酒,“你要不要嚐嚐?這可是好東西。”粟婭拍開酒罈土封,揭掉壇印,濃烈酒香撲鼻——是熟悉的西域酒。似乎,比那時候的酒更烈、更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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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醉人。
忽然想起那那些年。一叢叢的圍坐篝火,一碗碗的談笑行令。只霎時,便成了一具具死不瞑目的屍體。後來,連屍體都沒有了。
起壇,狠狠灌一口十幾年未曾飲過的酒。入口辛辣,嗆出許淚。剩餘的酒,緩緩斜澆入漠土。澆遍,記憶中當年躺過屍體的沙面。
“我不會來了。”寒風蕭蕭,似乎把臉也掛的生疼。
“那些人覺得大仇已報,腹蛇伏法,蛇靈逆眾歸案,可我總擔心不徹底。”眼前只餘昏黃。
興許是醉酒了,興許是隻想要片刻的放縱,於是像看幻境一樣想到了很多東西。
那幽幽身影做鬼火冥冥、掠風飄忽難定,青磷顏色燃灼灼火焰緊隨跟上,待人肩頭、盡皆所能所做閃爍躍動升騰,同是直對白衣悲喜也不妄退縮。.
簡直、疾心妄想,怎會到他那邊去。
心底吶喊錚錚,怵然凜風拂身影.遊動閃爍、似從未這般近距離接觸神明,身作鬼火猶自明滅,幾時將滅、幾時消逝盡不得而知,念頭唯餘留畔斯人即便下一刻魄散魂飛。神思凝注奈何禁錮孱弱一身,聲不得出臂不得展,縱有萬語千言流淌噴湧也只能躍動身軀、難盡其意。千萬念頭奔馬齊喑、那悲喜喪袍端.看得不似什麼好相與的,殿下斷不能被他教成那副鬼樣。
意念紛飛暗存祈願,霎得回神似是已生何事。那廝振袖揮袍適才分明和善模樣轉頭已是兇狠,一身駐留當處眼見將離殿下,縱身前衝忙不迭緊隨而上升騰周身火焰作副氣勢洶洶,縱使幫不上什麼、總不得低沉了士氣。
倏地猛覺軀殼被一冰涼禁錮,憤然掙扎不得解脫,側畔傳來樹折人摔落地悶哼痛苦之聲、清晰劃入腦海,此一激更生惱怒,心生憤然怨,恨灼烈自身焰光妄圖灼燒這人、以報殿下傷仇。
該死的怪物!他怎麼能!
轉去視線但見遠處癱倒在地斯人已然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破碎垂緣衣袂染血色濘土看是十分狼狽。心急如焚奈何身軀被錮平添惱火煞氣,憤然怒視也不管他能否知曉盡拼力掙扎。耳畔卻落那笑意低沉似是極為新奇,頓身凝注入目煞白醜陋面具湊面而來。
“鬼魂,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這可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