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想到紀珈澤最後一次和她喝酒的那個晚上,她看到的流星。那時候她許願,紀珈澤和程秋厘都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她沒許自己的,因為徐硯祈在她身邊,她覺得已經是上天的恩賜了,她已經很幸福了。
她不敢奢求太多的。
可如今再看,才發現,有徐硯祈在身邊本就是一種奢求。
現在呢。
是不是夢該醒了。
她盯著天空看了很久很久。不會再有流星劃過讓她許願了。
她的視線慢慢移動,移到邊上的一盞路燈。
燈壞了。世界是黑暗的。
或許這才是她人生的常態。
眼淚被冰冷的風吹幹,她笑不出來也哭不出來了,只剩下無盡的麻木和倦怠。
她看著眼前的湖面,終於明白了路之聞當年為什麼會想不開。
大概是滿滿的絕望佔據了身體的全部。每一次心跳和每一滴血液,都在昭示自己的無能和愧疚。
在心理防線徹底潰敗的一刻,才會選擇結束生命吧。
她一動不動地看著湖面,終究是自嘲地一笑。
她還沒有到要生要死的地步,也沒有勇氣去做什麼一躍而盡的事情。
只要天還會亮起,只要時間還在流動,只要她尚能感知世界,她好賴都得活著。
可就是因為這樣,所以還是得清醒地面對那些痛苦。
她在湖邊一直坐到十二點,直到渾身冰涼,終於還是站了起來。
身體的麻木僵硬感流竄在體內,她站起來扶著長椅緩了好一會兒,才能走動。
明栩在附近便利店買了一些一次性換洗的內衣,找個一家酒店,住下。
她隨意地洗漱完以後,躺在床上,只覺得頭腦漸漸昏沉。
她摸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溫度很燙,應該是在湖邊待了太久,發燒了。
她昏昏沉沉想用手機點外賣,又怕在外賣到來之前自己就昏睡過去,想到樓下就有一家藥房,強撐著清醒下樓去買了藥。
吃了藥以後,明栩重新躺下。
她側躺著,眼淚又開始無聲地流淌。
如果談璐沒有出現,沒有告訴她這些,她現在應該在徐硯祈的懷裡,和他分享著工作的日常或是做著情侶之間親密的事情。
她快要委屈死了。
可她有什麼資格委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