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急。”
郎中不比其他人,現今城內疫病之事,衙門還沒正式貼出告示,宣揚出去。
故而城中就算再人心惶惶,也沒人敢下定論。
但若是派了不熟識的郎中去,發現其中端倪,把這層窗戶紙捅破,事情可就難辦了。
揮退下屬,彭浩果斷叫來管事,去仁生堂請任長海。
彭浩自從來壽安縣走馬上任,便一直住在縣衙後衙。
只因現今朝廷嚴禁縣令一階的官員,在城中另闢宅子居住,助長奢靡貪腐之風。
虧得壽安縣富裕,這縣衙修得寬敞,不然還真裝不下他那好幾房的如夫人。
任家金貴的馬車停在後衙大門外,任長海急吼吼地下了馬車,便與迎出來的彭府管事見了個禮。
“彭伯,不知大人今日召見,所為何事?”
遣去仁生堂的人說得囫圇,任長海來的一路則是提心吊膽。
只因不久前,任芳曉突然不知怎的惹怒了彭浩,氣得鬧起小性,又不知被哪個蠢僕攛掇的,竟是回了孃家。
任長海哪敢讓她進門,搞清楚狀況後,麻溜就把人給原樣送了回來。
結果這下可好,彭府也不讓她進門。
給的說法是什麼,四夫人與府內小公子八字相沖。
口口聲聲道,任芳曉在府內時,小公子三五日就要病一場,今早還起了熱。
眼下這會兒四夫人離府了,小公子的熱一下子又退了,這不更坐實了八字相沖之事?
故而彭浩下令,為了小公子的康健,暫且把任芳曉送去自己的外宅養著。
這所謂的外宅,不過是一個兩進的低調小院子,便是當初賀雲未納入府中時住的地方,額外只許她帶著自己陪嫁的兩個丫鬟,額外又撥了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廝。
吃穿用度,一下子大打折扣。
這般對待任芳曉,和打他任家的臉有何異?
任長海得知此事,卻是膽戰心驚,半點不敢給女兒討說法。
誰知道彭浩為何突然發難,還拿那本就早産多病的稚兒當由頭?
保不齊是發現了什麼線索,查出來是任芳曉暗中使壞,當初想害賀雲和孩子一屍兩命!
自家上回因喻商枝一事吃了癟,還沒翻身,預備靠著任芳曉在後宅爭寵,懷上個孩子,早晚能蓋過賀雲的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