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金木水火土、羅睺、計都、月輪八部,主要負責出人出力。
蘇午接管不良人以後,自覺十部太過鬆散,諸不良人行事效率低下,他有廢除原本建制,重構不良人內部架構之意,但方才走馬上任,也不能立刻大刀闊斧施行改革,以免起到相反效果。
所以他在十部之外,另設‘神工局’、‘函鬼局’兩個機構,先令季行舟充作函鬼局主事,統管百五十願僧、諸工匠、諸函人,同時與長安佛寺溝通聯絡,取用受誓願加持之甲片。
今又以‘楊惠之’作神工局主事,神工局今下尚且只有楊惠之一個主事,以及幾個窮酸秀才、畫師,神工局以後亦將收攏天下擅長琴棋書畫之才人,群策群力,進行對‘入墨圖’的研究。
除了神工局、函鬼局兩個機構以外,蘇午另擬設‘鎮詭局’,將十部不良人盡收攝入鎮詭局中,以神工局、函鬼局的研究成果武裝鎮詭局不良人,將此中不良人編成諸佇列,前往諸地鎮壓厲詭。
待到不良人真正運轉開來,鎮詭局真正收押有厲詭以後,將設‘詭獄’,關押群詭。
此般種種,尚且只是蘇午的初步構想而已。
未來或許會有變動,今時亦未可知。
他當下挑來幾個不良人隨行,亦有藉機傳授法門於這幾個不良人,令之在自己未來的謀劃之中,發揮作用的心思。
當下聽得魏洪的提議,蘇午笑著搖了搖頭,道:“也不需借舟楫擺渡過河。我們沿路往渭水而去就是。
在渭水之畔,歇息一夜。
明日過河,登臨華山。”
將主已做了決定,魏洪等不良人自不敢阻攔,俱應聲稱是,起身上馬,匯攏到騎陣之中而去。
諸騎又往前走了二十多里,果然見到大河攔面而過,而渡口前豎立的旗子隨風擺盪,二三艘只能載人的小舟在河畔隨水波晃動,渡船上的老者見到數十騎驅馬下河堤,一時驚懼不已,躲進了船篷之中,不敢冒頭。
蘇午自不會去嚇唬一個老人家,他領著眾人沿河堤下的小路又走了數里,臨近一片高崗,便在高崗上住馬,安營紮寨。
暮色四合。
晚霞如紗幔遮蓋在天野間,清澈大河仿似化作了一面鏡子,映照出暈紅的天穹。
河風漫淹向昏黃土地,帶來溼潤的氣息。
先前一直躲在馬車之中的楊惠之,今下終於從馬車裡走了出來,他揹著個書箱,自顧自地走到背風處,點起了一堆火,將背後書箱中插滿的一幅幅畫作盡皆投入火中。
蘇午在遠處看見了楊惠之的舉動,他未有攔阻對方。
當下焚去舊時畫稿,於楊惠之而言,未嘗不是踏破舊路,搗碎教條,照見前程的一個儀軌。
有些畫軸投入火中,在風與火的鼓動下,倏忽敞開來,顯出內裡描繪的綺麗山水、隱逸神人,楊惠之看著那些被風火扯開的畫稿,一時入神,渾然未有注意到就在大火舔舐畫稿之時,有十餘個或高或瘦的氅衣道士從遠處的河堤上緩步走下來,今下正臨近了他的身畔。
為首的那位面目清秀的青年道人看著那些畫工不弱的畫稿被火吞噬,有些心疼地道:“這樣畫工,已經出神入化,有‘吳道子’八分神韻,就這樣投入火中,被烈火燒盡,莫非不心疼嗎?”
“正因為它近似道玄師兄所作,才不值得心疼。
而且,老朽蹉跎一生,而今終於望見前路,正是最高興的時候,焚去從前畫稿,也是為今下望見前路而賀喜,又有甚麼值得心疼的?”楊惠之面露笑意,回了那出聲的青年道士幾句。
他把話說完,方才覺得當下氣氛不對,轉頭就看到了那幾個面相陌生的道人。
楊惠之的神色又變得侷促不安起來,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不知該如何稱呼這群不速之客。
站在他身側的群道之中,除卻為首的青年道人面色和善以外,其餘幾個道士多是神色低沉、眼神裡藏著莫大心事的模樣,他們這副作態,更叫楊惠之不敢接近。
老畫師正惴惴不安之際,蘇午與陶祖、洪仁坤緩行而來,站在了他的身後。他見到蘇午走近,頓時大鬆了一口氣,面上又流露出放鬆而謙卑的笑意,側身向蘇午說道:“不良帥,這幾位高道……”
“我知道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