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鳴聽後冷笑了一聲:“發個燒就進醫院,真是金貴。”
季景澄也沒有過多解釋什麼,輕聲淡道:“可以去看看爺爺嗎?”
“……”
“怎麼去那麼久啊,又得交很多錢吧?”
病床上的老人頭發斑白,眼眸中透露著一種慈祥與關愛。
“不多,我賺的錢夠。”粟鳴聲音比剛才低了很多。
“爺爺好。”季景澄後腳跟著走進來,喊了一聲病床上的人。
爺爺看著跟粟鳴年紀差不多的人走到他面前叫他,又驚又喜地招呼道:“誒好好,看著有點眼熟啊。”
季景澄恬淡自然地開口:“我是小澄,爺爺不記得我了嗎?”
“小澄啊,就是高中來家裡玩的那位!記著記著!這好久都沒看到你了。”那張枯瘦的臉上立馬洋溢位微笑。
“在外地讀大學,回來得少。”他說。
“我說呢,大學生好啊,我們鳴兒考上了都不去讀,非得去上什麼班。”說完,去看了自家孫子一眼。
粟鳴只是抿抿唇,一言不發。
季景澄:“上班也好啊,比我們早掙幾年錢呢。”
“早掙那麼幾年還是讓我這老頭子給花光了。”爺爺語氣中帶著些感慨。
季景澄不疾不徐地笑了起來:“那爺爺可得趕緊好起來,這樣以後用他的錢他高興都來不及呢。”
聊得正歡,一旁的粟鳴敲了敲季景澄的胳膊,頭往門外的地方示意了一下。
藉口上廁所出了門。
走廊外面有個室外吸煙區,剛出那扇門寒風就呼嘯而來,只有一盞微弱的燈照亮著這冰冷的寒夜。
粟鳴將手上的煙盒拿到季景澄面前。
他擺擺手:“沒這習慣。”
粟鳴聽後也沒說什麼,抽了一支出來放嘴裡,因為風大,點了三次火才點著,他垂下眉目,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
看著如此熟練的動作,季景澄也愣了愣,微微張嘴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跳槽那會兒,壓力大。”粟鳴面色沉靜,白色的煙雲模糊了他的臉。
季景澄聽後深吸了一口氣,問道:“你是不是外面還打了幾份工?”
“嗯,淺姐已經幫我夠多了,我不能再麻煩她。”都到現在這種地步,粟鳴也沒打算隱瞞什麼。
季景澄繼續道:“萍姐那邊你也辭了是嗎,她很喜歡你的手藝。”
良久,他用手指彈了下那微弱的火光:“我不想靠誰的施捨來維持生活。”
“誰都沒有施捨你,所有的一切,你所擁有的,都是靠你自己努力爭取來的。”季景澄轉頭看向他,神色認真了幾分,“你知道嗎,你已經比我們大多數人都要優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