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密集的考試,強度很高,身體差勁的人,考著考著,就會暈倒過去。
每科鄉試,因為暈厥而被抬出場外,喪失前程的考生屢見不鮮。
故而王朝雖然重文輕武,但一些有見識的書生,往往也會練習點粗淺功夫,加強體格。
陳三郎便正在學著武功,根據許氏父女的情況看來,這學的,還很可能是高深武功呢,必須珍惜。
回到客棧,往床上一躺,眯著眼開始休息。至於晚飯,華叔知道他胃口嗜好,事先又得了陳王氏的吩咐,不會節省。跑到外面,買了一隻燒雞、一斤牛肉、一斤羊肉,另有菜蔬若幹,幾乎能擺滿一席了,讓人送到房間來。
聞著香味,陳三郎食指大動,起來開吃。
“華叔,你也一起坐吧。”
華叔呵呵笑著回答:“少爺,這個不合規矩。”
“在我這裡,沒有那些狗屁規矩。”
陳三郎滿嘴油膩,居然爆了粗。
華叔聽著心中暖和,他在陳家做了這麼多年的管家,可以說是看著陳三郎長大的。近年來陳家開始敗落,奴僕散走,另謀高就,但華叔堅持留下,可謂忠心耿耿。
然而再忠心,如果主人不仁,那忠心也會冷落消逝。
他也就不矯情,坐下來,陪少爺一起吃飯。
陳三郎問:“華叔,你是明遠縣人吧。”
明遠縣與涇縣比鄰,相距不遠。
華叔回答:“是的。”
“多少年沒有回去過了?”
陳三郎又問。
華叔眼眸露出一絲緬懷的情緒,感慨莫名,聲音低沉著:“上一次回家是十年前……整整十年沒有回去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在那邊有父母兄弟在。”
“是的,呵呵,那時候家裡窮,兄弟姐妹多,沒飯吃。多得老爺看我可憐,就出錢買下我。沒有老爺,我可能早就餓死街頭了。”
陳三郎嘆口氣:“活著,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呀。”
華叔一怔,心裡想少爺為何無端感嘆?少爺自幼可是沒缺過衣食的,何來這份滄桑唏噓之情?更讓人疑惑的是,這一句感嘆唏噓卻發自肺腑般,顯得非常真摯,毫無造作。
陳三郎忽而站起來,走出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