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且忍他一忍,反正也撲騰不了多久。好運終有時,不信陳三郎能考過府試。
時辰到,一眾考生開始排隊檢驗進場。
舉行府試的試院,明淨闊落,環境安靜。考舍一間間的,節次鱗比,分得很清楚。
不用多久,陳三郎找到了自己的考舍,坐下來,擺好東西。
經歷了縣試,克服了悚場之疾,現在的他,心態平和而寧靜,靜靜等待開考。
其他考生也大都如此,有些侷促不安的,便從考籃內拿出水來,小口抿著,藉此平複情緒。
約莫半個時辰後,正式開考。有小吏舉著考題來回走動,確保每個考生都能看到,看清楚。
在座的考生,個個考試經驗豐富,很是老道,見著考題,不急下筆,而是慢慢思考琢磨起來。
記住考題,陳三郎開始磨墨,一會之後,有了腹稿,就提筆寫。
府試主持者為南陽府知府大人,蘇姓,名“銘”,字“冠成”,二甲進士出身。他年近五十,身材挺拔,留著標準的三縷長須,清雅而有威。
知府是從四品的官,官氣養神,態勢自生。
蘇知府端坐在主位上,目光威嚴,掃視著整個考場。下面有兩名陪同監考官員,間或離開座位,在考舍廊道走動,以示視察。
時間在一片緊張而有致的氛圍過去,過了中午,陸續有人交卷。有膽大自信的,當場便請求知府大人面試——這和縣試同理,但有規矩,最先交卷的前五人才有這個資格,後面的,就沒有了。
面試內容不定,看知府大人的心情,或出對子,或考詩詞,也有可能直接讓背誦一篇聖賢文章。只要過關了,當場錄取,便是童生身份,區別於白丁。
這一場府試,陳三郎做得慢,交卷的時候,已是二十名開外,失去了面試的資格。他倒不在乎,當場面試,有利有弊,而且錄取主要還得憑借文章本身的水平。
交了卷,出到試院外,看天色,已是夕陽西沉。
他伸手揉了揉太陽xue,感到一股疲倦。
華叔等在外面,趕緊迎上來:“少爺,成了。”
“成”是兆頭吉利話,不說“出場了”,因為“出場”之語不討喜。
陳三郎點點頭。
“現在回客棧?”
陳三郎“嗯”了聲:“回去吧。”
考試做文章,不僅僅是腦力活,提筆寫字,也相當耗費體力。他的身子骨偏弱,一場試考下來,頗為疲累。如果日後鄉試,還是這般狀況,沒有改善的話,真是吃不消。鄉試不同童子試,那是正式嚴格的科舉大考,足足要考三場,每場考三天,加起來就是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