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事,第二天早上醒來,起床吃早餐的時候,看見陳王氏跟吳媒婆在說話。
很快吳媒婆便告辭離去。
“娘親,這婆子又來說什麼?”
陳三郎問道。
陳王氏幹咳一聲:“她來傳話,說劉家那邊鬆了口,只要三百貫聘金。娘親就在想,是不是答應算了。”
三百貫聘金雖然還是獅子開大口,但比五百貫少了許多,她就有些意動。關鍵在於當下流言四起,陳三郎聲名折損,陳王氏真有點擔心兒子娶不到老婆。
陳三郎嘴一撇:“娘親,我並不著急成家,都快要考試了,哪裡有功夫理會這事?”
陳王氏道:“這個不用你忙活,娘親和華叔自會幫你操辦妥當。”
“孩兒還是不願意……我昨天就說了,只要成功進學,考了秀才,哪裡要受這等閑氣?更不用白白花費如此多的聘金。”
夏禹王朝,階級分明,士農工商,士子排名第一。所謂士子,不是一般的讀書人,而是有功名在身的人。
秀才便是一種功名,哪怕只位於士大夫階層最低階。但功名就是功名,依然擁有不少特權。比如免除差徭,見縣令不用跪拜,知縣不可隨意對其用刑等。
成為秀才,社會地位即可扶搖上升。
陳王氏道:“秀才也不是那麼容易考的……”
話出嘴,發覺不妥,趕緊收住,怕會打擊到兒子的自信心,影響將要進行的考試。
但這話,卻是實話。涇縣為千年古城,又隸屬文化鼎盛,才子輩出的揚州,想要脫穎而出,不亞於千軍萬馬沖獨木橋——哪怕只是科舉中第一階段的童子試。
童子試三關,縣試、府試、院試,三試過關才算考到。而之前陳三郎參加的三屆,第一關縣試就邁不過去,毫無成績可言。
因此陳三郎雖然信誓旦旦,說會考上,但陳王氏始終心中沒底,便思量著做好兩手準備——兒子去考他的試,陳王氏則在家裡操辦婚娶事宜。若陳三郎考中,自是皆大歡喜,加上成親,恰好雙喜臨門。
如果又是鎩羽而歸,從此以後,只得斷了讀書的念頭,在家裡守著劉家女兒過日子。
然而陳三郎根本不願意接受盲婚啞嫁,糊裡糊塗就娶了個感覺不好的老婆。
最後把陳王氏說得急了,眼淚一顆顆往下掉。
陳三郎見狀,眉頭一皺,就提出個折中的建議:“娘親,你暫且不忙著答應劉家,要等孩兒考完試後,結果揭曉了才做決定。如果我考不得,一切便讓娘親做主;但若是順利進學,則從此以後,都得聽孩兒的。”
陳王氏想了想,覺得這個建議還可以,反正距離童子試開考,也就十天時間,很快過去,於是答應了下來。
陳三郎鬆口氣,要說服這個老媽,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稍作休息,他先是奔赴武館,做完日常功夫後再轉向私塾,要當面跟楊老先生討教文章制式,以及一些童子試的注意事項。
這一次考試,非比尋常,不容有失,雖然有幾分底氣,但把準備功夫做得更充分些,把握也就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