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那隊人馬徑直來到衙門外,翻身下馬,將馬拴在外面,大踏步進入衙門。有官差要上來詢問,當見到對方手中所持的令牌,立刻不再吭聲。
很快,這隊人便來到涇縣縣尊盧大人面前。
事先盧大人已得了音信,此刻衣冠端正地來迎接,態度恭謹。
隊伍領首者是個粗壯漢子,左邊臉頰一道刀疤,頗為猙獰,他略作寒暄,遞過一封密信:“盧大人,這是公子的親筆書信,你且看好了。”
盧大人接過,拆開,慢慢看起來,臉上浮現一抹古怪的神色:公子,果然要對陳三郎一家大小下手了……這封信,只是打招呼,並不用衙門的人出手,以免招搖,引起民議。動手的另有其人,卻讓衙門到時裝聾扮啞……
看完信,他又將信還給粗壯刀疤漢子,拱手道:“公子的意思,下官明白,但請放心。”
刀疤漢子點一點頭,忽而又問道:“還有一件事,是公子囑咐下來的,頗為重要。涇縣之中,可曾發現紅鯉魚?”
“紅鯉魚?”
盧大人一怔,不明所以,抬頭見刀疤漢子目光炯炯,莫名心一慌,只得含糊回答道:“據下官所知,涇河水中,間或有些紅鯉魚出沒……不知公子要找紅鯉何用?”
刀疤漢子眼眸閃過失望之色:“不該問的,不要問,反正如果發現有古怪的紅鯉魚,一定要稟告給公子知曉。”
“明白。”
盧大人不敢多問,只是心裡嘀咕:古怪的紅鯉魚,何謂古怪?完全沒有個衡量判斷的標準。
說罷,刀疤漢子帶領手下離開。
盧大人原本還想問他們要去往何處,住在哪裡,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該問的,不要問,禍出口出。
目送一幹人走出衙門,盧大人嘆息一聲,突然問旁邊的一個心腹手下:“阿九,今天是什麼日子?”
那阿九回道:“大人,今天是二月十二。”
“二月十二?”
盧大人唸叨著,低聲道:“那麼今天便是會試第二場開考的日子了。”
阿九心裡納悶,搞不懂大人為何突然間扯到會試那邊去了。會試可是在京城長安舉行,天南地北,完全不同地域,難不成大人想起他以前考會試時的遭遇了?據自己所知,這大人並非進士出身,而是一個舉人,完全是走通元家的門路,才當上涇縣縣尊。
或者說,是元家需要這麼一個縣尊來涇縣主持,所以才找得盧大人來。
不該問的,不要問。
阿九很好地執行著這個官場規則,默然侍立在邊上,彷彿一尊木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