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的神經時刻處於緊繃,他暗道,難道是自己狩獵的水平下降了?
“漱漱。”
舜瞳孔一縮,他警覺順著聲援望去,一隻紅眼白毛的兔子從草叢裡探出頭。
兔子很肥,毛跟舜的衣服一樣白,它一點也不怕生人,三瓣嘴唇蹲在原地,咬住一口嫩草細嚼慢嚥,眼珠子根本不往舜身上放。
舜彎弓搭箭,箭尖對準兔子的身體,弦被他越拉越滿。
超過了極限,弓弦發出低沉刺耳的警鳴,像是瞬間要爆出繃斷。
舜收起了弓。
“你怎麼會自己在這裡?”舜走到兔子的身邊,一隻手將兔子託在手裡。
白兔還在專心致志咀嚼嫩草,紅彤彤的眼睛看著舜。
舜把它託在懷裡,撫摸它白皙的毛發,“山林間的野兔十分警覺,但凡有人靠近,立刻拔腿就跑,你為何不跑。”
他沉睡了八百年,換算下來,他在人間宋朝時便“死”了,可是在上古時期,根深蒂固在腦子裡的東西讓他疑惑起來。
兔子似乎感覺到另一個溫熱的身體,那人的動作還那麼溫柔,它往舜懷裡靠了靠。
舜嘴角淡淡的彎了彎,他道:“你也走失了嗎?正好和我做個伴。”
……
“捨不得對只兔子下手,當初一劍刺穿我心髒的時候,竟然那麼絕情。”樹後,身材挺拔高挑的男人一拳砸在樹上。
樹枝刷刷震動,幾片葉子稀稀疏疏飄落。
……
忽然,舜感覺不遠處有動靜,他抬頭望去。
泛黃的葉子無風自落,慢悠悠的落在地上,而樹邊,一道黑影閃去。
舜怔怔看著樹幹後的方向,良久之後,他自嘲笑了笑,眼裡浮出惹人心憐的落寞,“是我太想他了嗎。”
早上出去打獵無功而返,不僅如此,舜還撿了一個拖油瓶回來,但好在拖油瓶只吃草,不吃人類的食物。
一看就是經過人工飼料迅速催肥,從小和人類長期相處,對世人冷眼旁觀一臉淡定的兔子哥不知中了什麼邪,認定了舜,一蹦一跳圍著舜,一有機會停下就冷漠嚼草。
廚房裡空無一物,看來這次飯是請不了了。
舜喚來一隻傳信鳥,傳信鳥親暱的啄了啄舜的指尖,像在求愛撫。
“要麻煩你替我跑一趟,告訴殿下和巫陽,家中無物,無法招待,實在愧疚。”舜的聲音如清溪濺躍,溫柔婉轉之間又多了份平和。
傳信鳥閉上眼睛,享受的蹭著舜的掌心,然後揚起腦袋啾啾幾聲,展翅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