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都不關趙鶯鶯一家的事情了,晚上的時候王氏把送的豬血,依舊一部分豬雜做了出來——這些東西可不好存放,還是盡快吃掉比較好。
於是今天飯桌上就全是一些豬內髒,爆炒豬腰子、心肺湯之類的菜色擺在桌上。有一段時間沒吃這些了,一家人也吃的津津有味。
“那裡還剩下一些,明天也不用另外買菜了。還有骨頭,吊在井裡能多放一段時間,但也放的有限。等到豬雜吃完了,趕緊把骨頭燉湯吃掉——不然就明日拿來熬豬骨粥,這也是不錯的。”
王氏一邊吃飯,一邊十分精明地做計劃。對於她們這種主婦來說,最無法容忍的事情之一就是有浪費。
等到吃完飯之後王氏又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傳來的豬油香噴噴的氣味。趙鶯鶯知道這是王氏把那一塊豬板油炸了出來——家裡的豬油沒有了,急等著用呢。
這時候趙蒙就在廚房門口張望了,趙鶯鶯知道他是想吃油梭子——油梭子就是豬板油在炸完油之後剩下的東西,吃起來又香又脆,是很多人家炸完油之後小孩子夢寐以求的美食。
剛剛家裡人吃完飯是吃飽了的,但是這會兒趙蒙,還有他身後跟著的小尾巴趙芹芹依舊會覺得嘴饞。
相較於哥哥和妹妹的喜歡,趙鶯鶯的反應就很平淡了,因為她好像不大喜歡吃油梭子。上輩子怎麼樣她不知道,在皇宮裡也沒有油梭子這種吃食,但是這輩子她只吃過一口油梭子,然後就再也不肯吃了。
不過這也沒什麼,吃的東西這麼多,有一兩樣不吃的東西一點兒也不奇怪。譬如說剛才的飯桌上方婆子根本不朝那盤豬肝伸筷子,因為她不吃豬肝。
她不吃,就在一旁看趙蒙他們吃——其實剛剛吃完晚飯,肚子飽飽地,也吃不了多少。更多的是一種歡快雀躍的氣氛,才讓趙鶯鶯一直站在屋簷下看著。
“鶯姐兒吃不吃?你吃的話給你放白糖。”趙蒙咯吱咯吱吃的津津有味,見趙鶯鶯站著看,便問她。
油梭子的吃法有很多,就這樣放著,之後的吃法可以和肉一樣,炒菜什麼的。不過剛剛起鍋的油梭子正是最香脆的時候,還是和肉有區別的。一般來說要麼什麼都不放或者放點椒鹽直接吃,要麼拌上白糖來吃。
趙蒙是直接吃的,趙芹芹拌了白糖。大概在趙矇眼裡,拌上白糖是小姑娘家家的吃法吧。
王氏這時候也從廚房出來了,手上端著一盤油梭子道:“剩下一些明日炒韭菜也就是了——鶯姐兒你吃不吃?”
趙鶯鶯笑著道:“不吃,娘,我不愛吃油梭子。”
正說話間外面有人敲門,王氏和趙蒙他們手頭都忙,趙鶯鶯幹脆就去開門了。一看竟是麥瑞娘她娘,便問了一聲好。
麥瑞娘她娘一進門就看到趙蒙和趙芹芹正在吃油梭子,外頭聞到的香味更加明顯了,不由得嚥了一口口水。這些日子她家算是好的了,一直能吃個半飽,這都是她之前有遠見,看到趙家存糧也跟著存糧。
單吃吃葷油這種事就不敢想了,實際上這些日子家裡飯桌上什麼菜都吃不起,是拿以前做的醬菜、鹹菜之類的應付。也幸虧她之前勤快,家裡的醃菜壇子總是慢慢的,這時候才不至於陷入無菜可吃的境地。
這些日子啊,漲價比糧食還誇張的也只有各種青菜了。
王氏見是麥瑞娘她娘,便笑著道:“原來是麥家嫂子,你稍坐,剛剛熬了豬油,還要存起來。”
趙鶯鶯知道,熬出來的豬油和豆油、菜籽油一樣,但是冷卻之後就會成為潔白的油脂。而這種膏狀的油脂能存放不少時間,但還是比不過豆油這些,想要在大夏天長久存放是要經過處理的。
這也是主婦們都會的小訣竅,趙鶯鶯這些日子在廚房裡跟進跟出,在年前的時候倒也見過一次。也就是往還沒有凝固的豬油裡放一些特定的香料,譬如小茴香這些,然後豬油就能長久儲存了,辦法還是比較簡單的。
麥瑞娘她娘顯然也知道這一點,所以沒有催促王氏,立刻道:“趙三嫂子你接著忙,我先和嬸子說會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