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都是女子,要是當初嫁人的時候運氣不好,嫁了一個打老婆的,如今恐怕也是一樣的境地。這樣想著,哪一個還能玩笑的起來。
趙蓉蓉是五個人裡頭年紀最大的,想的也周全一些。過了一會兒後道:“這事情可是真的,該不會是一些街坊間的謠傳吧?”
然而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什麼謠傳能謠傳到這個地步?所謂無風不起浪,死了兩個老婆,街坊們人人都這樣說,嚴重到耽擱找老婆,這怎麼可能真的是無本而來。特別是死的老婆裡還有一個是上吊自殺的,若是沒什麼,她能自殺。
倒是趙苓苓十分不解:“芊姐兒怎麼回事兒,要是我就敢拿命去拼了。反正沒嫁人之前二伯和二伯母還是得在乎她們死活的吧!要是真的用性命去威脅,換一個人來嫁,這應該不難啊!”
這時候大堂嫂進來了,正好聽到芊姐兒說這個話。壓低了聲音道:“小姑奶奶低聲一些說吧——你當人人都是諸位小姑這樣爽朗利落性子?二伯母把幾個小姑都養的怪異了一些,特別是蓮姐兒和芊姐兒兩個,膽子小人也內向。這種拿性命威脅的事情,你覺得是芊姐兒做的出來的?”
眾人一想平常趙芊芊永遠縮在角落不說話的樣子,也確實很難想象她會如何反抗她爹孃。
“這麼一想,倒是趙芳芳趙芬芬兩個討厭鬼強一些,至少她們兩個性格一等一的強悍,要是遇到這個事情,豁出命來拼也不是不能夠。”吐出一口氣,趙萱萱忍不住道。
大堂嫂卻搖搖頭:“哪有那麼簡單,二伯母也不是沒經過事的人,何嘗不曉得老實人反抗起來才真要命,所謂悶聲幹大事...二伯母和芊姐兒說,說那殺豬的並不是打老婆的,只不過恰巧兩個老婆死了,又因為他是殺豬的,所以街坊鄰裡這樣編排。”
“按照二伯母的說法,正是因為這些事情芊姐兒才能撿個大漏,不然的話嫁不到這樣的有錢鰥夫。”
趙家小院依舊和趙鶯鶯家住在這裡時一樣,根本沒有任何秘密可言。想來當初孫氏和趙芊芊說這些的時候都是要避著人的,可是即便是這樣,都幾乎是被大堂嫂一字不漏地知道了。
趙鶯鶯驚訝道:“芊姐兒這就信了——二伯母、二伯母這是做什麼,算計親生女兒?”
大堂嫂看著幾個小姑裡最聰明,同時也最單純的趙鶯鶯,無奈地搖搖頭:“芊姐兒本身就不是精明的,二伯母這麼說她也就信了——況且不信也不要緊,只要半信半疑就好。”
半信半疑之下芊姐兒就不可能下定決心拿性命要挾爹孃,更不要提做什麼傻事了。趙鶯鶯自然聽懂了這個言外之意。
大堂嫂沒有說什麼算計親生女兒的事,她其實也是避開了這個的。在她看來二伯母孫氏越來越像是入了魔,為了供出一個趙蘊,別的什麼都不放在眼裡,不要說芊姐兒這個小女兒了,就是她自己也是一般。
她看的心驚,連提一提都起雞皮疙瘩。
這時候趙鶯鶯看向了窗外,正好看到收拾的整整齊齊,穿著讀書人穿的長衫的趙蘊。似乎什麼都不懂地站杵在西廂房門口,有幫忙的人要過道,她都不知道要讓,人家說了才旁邊邁開一點兒。
“我記得當初蘊哥兒還沒有這麼木呆呆的,這次是怎麼回事?”趙鶯鶯很快看出了不對,奇怪的問姐妹們和大堂嫂。
這裡面年紀年紀最小的趙芹芹是二房的人,對於趙家小院的事情實在是不瞭解。而趙萱萱和趙苓苓呢,即使是年紀小一些的趙苓苓也是和趙鶯鶯同年的,也就是說,她同樣嫁人好幾年了。對於家這邊的事情實在沒有多少了解。
最終能夠解答的還是大堂嫂,大堂嫂頗為複雜的看了一眼趙蘊:“小叔如今跟著老師在書院裡面念書,因為他天資有限,老師拘束的更嚴重了。人看著一次比一次沉默,現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
可笑的是,面對兒子這個樣子,趙福和孫氏不僅不擔憂,反而高興起來。在他們看來這才是讀書人的樣子,他們看過一些讀書公,好多都是這樣的呢!
外面孫氏正拉著趙蘊與幫忙的婦女炫耀:“我家裡這幾個女兒都是不成樣子的,唯有這個兒子不錯。如今正跟著書院裡有名的父子讀書,先生都說了今年就讓他下場試一試,說不得考試之後就是一個秀才公。”
花花轎子眾人抬,旁的人不見得覺得趙蘊出色,可是如今正在人家家裡幫忙呢!什麼山頭唱什麼歌,自然贊同地說了幾句好話。趙家小院實在是太小了,以至於東屋裡的眾人都聽的清清楚楚。
趙芹芹就鄙夷地哼了一聲:“這種話也只有二伯母才說得出來了,蘊哥兒是什麼成色誰不知道?如今讀書的書院、念書跟著的夫子,全都是花了銀子才能有的。至於說什麼下場考試,他這個年紀正該考試的時候,誰不知道。”
趙芹芹嫁了一個讀書人家,丈夫今年也要參加科舉。據丈夫老師和同窗們估計,丈夫的功夫已經到了,中不中秀才,這就是看運氣了。這樣的身份,這樣的時節,趙芹芹對科舉考試的瞭解甚至比有個兒子在讀書的孫氏要強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