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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2 / 3)

甚至考試之後還有辦法動手腳,糊名這個事情可以防住一些人,可是真的研究起來對抗的辦法好多著呢!買通閱卷的官員是最直接的。每個人的字跡和行文都是有特點的,只要和考官提前通氣,這一點並不難做到。只不過想要買通考官做這種事實在是不容易,做到考官的,無論是正考官還是副考官,甚至是各房的閱卷師,都算是有一定地位了。

使喚升鬥小民拼命尚且花銷不小,何況是讓這些老爺們出力!

而這次的府試和往年一樣又有落第秀才冒出了科考舞弊的聲音,只不過這一次不同在於聲音越來越大不是一兩個學子這麼說。這種情況之下官府當然要出面彈壓,可是往年彈壓的住的局面不代表今年彈壓的住!

掌握了大量確實證據的秀才們不願意放手...十年寒窗,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寒窗沒有結果,可是一些人卻憑著舞弊這樣法子晉身,誰會甘心?況且他們都是讀書人,讀書人和平頭百姓不同,他們可不怕上公堂!

這一波風潮來的很大,官府頭痛民間議論,一時之間甚至有風聲鶴唳之感。就算是一向不關心外面事情的趙鶯鶯的聽到許多捕風捉影的話了,只不過相比其他人興致勃勃地討論,當作一件大八卦來說,她個人是希望這件事快點結束的。

“哈哈,我前天去官衙那邊看了...嘖嘖嘖,我這才知道讀書人也罵人也打架!罵人也就算了,那小吏維持前門秩序,本來以為不過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容易的很!誰想到這些書生這麼厲害!”

“這個啊,呵呵。那群小吏平常對著其他人作威作福,可是讀書人他們敢動?平常的時候只有一個兩個秀才他們不在意,當是窮酸!偷偷絆一腳也就是那麼回事。可是現如今的場面只要弄倒了一個,其他人就敢群起而攻之。就連知府大人也怕這些秀才沖擊起來——打又不能打罵又不能罵,被他們打罵了還得笑臉安撫。這些小吏就更不用說了。”

趙鶯鶯幾個嫂子說的興高采烈,對於讀書人倒黴或者官府倒黴他們都是樂見其成的。讀書人的地位崇高,她們看著眼熱不忿很久了,在自家出那樣一個讀書人之前他們只會一直這樣。至於官府,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這幾年更是爛大街了,大家巴不得他倒黴呢!

不過也正是他們各家裡沒有一個讀書人這才能這樣輕松吧,不然這時候哪一個不擔心會牽連到自家!考上舉人的學子這時候也察覺到了不同,一個個包袱款款打算回家。家在揚州的也說要出門拜親訪友...總之暫且離開揚州這個多事之地。

科舉舞弊不是說著好玩的,最輕最輕的牽連者也是功名作廢此生再不許參與科舉,發難起來連著砍上所有參與舞弊者的腦袋也不是稀奇事!

雖然風聲已經緊到這個地步了,但最後真的釀成科舉大案這是所有人沒有想到的。

每次科舉年各府府試都會有一些不諧的聲音,像揚州這樣科考大府更不必說。鬧的沸沸揚揚的也不是沒有,但成了所謂驚動朝廷的科舉大案,這在全國而言也是鳳毛麟角!

三天,不過三天功夫,所有落第秀才就集體出門,先去知府衙門痛斥,然後揚長而去,去的方向是孔子廟。在那邊先哭至聖先師孔子,然後抬著孔子像往外走,堪稱一步一哭,這一通巡街滿揚州都知道了,周圍的府也都有驚動。

知府再遲鈍也知道這個時候要做出一些決斷了,只是這決斷不是那麼容易做的。這時候決斷做的好能夠最大程度地減輕損失,若是決斷做的不好,事情只會越鬧越大!

然而知府大人偏偏在這個時候行了昏招!他親自去攔遊街的學子,下轎道歉。以為這樣能平息學子們的怒火,可是他忘了這些學子們並沒有那麼好糊弄!知府的道歉對於他們來說並不是安撫,而是一個訊號。

是的,他們沒有錯!果然是舞弊,就連知府大人也承認了!

這種情況下這些落第之後沮喪甚至絕望的讀書人會罷手嗎?不會,絕不會!他們只會興奮地把事情越鬧越大。一方面將已經考上舉人的人拉下馬,另一方面只有鬧的越來越大,以至於波及整個府試,這樣才可能重新考過!這樣他們才有新一次的機會!

就連崔本也忍不住和趙鶯鶯評論道:“知府大人這一手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啊!我那釀酒作坊招了好些工人的,我平常給的錢不算少,師傅和小工都還算安分。可是不是所有作坊裡都這樣!我就見過不斷壓低月錢的作坊主,工人們鬧起來要提薪不是沒有的。作坊主這時候哪能道歉,要是道歉,以後日子就別想好過。有經驗的作坊主都是先把帶頭鬧事的幾個全都辭了,然後才安撫一番,提一些月錢上來。”

趙鶯鶯微微一笑道:“知府大人也為難呢,讀書人又不是作坊主作坊裡的小工,說辭就辭了。一個料理不好就是大事——再者說了...”

說到這裡趙鶯鶯頓了頓才往下道:“人家都說讀書人迂腐,可是要我說那些人是沒有見過讀書人。其實除開一些讀書讀迂了的外,讀書人可比只會下力氣做活的平頭百姓精明!書並不是白讀的。有些法子能糊弄得住作坊裡的工人,卻沒辦法拿的住讀書人。”

崔本一想也確實是那樣,也就不說了。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如何能善了?進一步就是上達天聽!這個時候朝廷的反應空前靈敏起來,立刻責令南京禮部尚書主辦此事,又命蘇州知府、定國公襄辦此事,限期一定要在會試之前將這件事平息下來。

到了這個時候趙鶯鶯看出一些門道了,她好歹是曾經在宮廷那個波詭雲譎的地方混過的,就算不喜爭鬥也培養出了一些政治敏感度。這個時候派來的主辦和襄辦真的非常有門道。

主辦此事的是南京禮部尚書,此人並沒有什麼好說的,南京六部本來就是京城六部的陪襯,不到王朝滅亡南退,輪不到他們出場,可以說存在感極低!一般來說都是一些朝廷不重要的人,又或者老人榮養之地。這位禮部尚書在朝堂的派系當中也屬於六親不靠——也沒有什麼人去拉攏一位南京的禮部尚書。

這樣的安排乍一看是為了公平起見,是為了防止揚州知府的政敵藉此機會攻擊他——或者直接一點說,是天子為了保住揚州知府。然而再一看襄助辦理這一案的人選,一切就都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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