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讓人大跌眼鏡!這個年輕縣令到底什麼來頭?敢這麼不給實際上的交合二把手面子,就不怕引火燒身嗎?!
霎時間,打探李文柏真實身份的明文密件如雪花般從交合城飄了出去,沒有門路的,派家人去省城打探打探,有門路的則直接將信送進了府尹衙門,再高一等的,快馬已經踏上了去京城的官道。
李文柏之名,直到這一刻才真正意義上的傳遍交合縣城。
但若有人能看見縣衙之中發生的事,恐怕才會真正的跌破眼鏡。
在所有人心中應該對施家畢恭畢敬的李文柏,此時正身著官袍端坐在正堂的書房內,此地位於中庭正中,是縣令平日處理公務和接見僚屬的地方。
門外虎子帶著兩名衙役按刀而立,李二則身著公服侍立李文柏身旁,無甚表情的面孔不怒而威,看得蔣勇暗暗心驚——這絕對不是施家莊園裡豢養的那些族兵打手能有的風貌,難道傳言這些人都是出身關中軍精銳,竟是真的?
蔣勇負手站在下首,態度雖高傲,面色卻黑如鍋底。
原因很簡單,此前沒有一個人敢在任何一個施家人在的時候,還坐在正堂的主座上。
施五若在,主座自然屬於“五爺”,現在施五不在,堂中只有他和縣令二人,即使是上任縣令對施家最不滿的時候,這整座上坐著的也應該是他蔣勇!
“咳!”蔣勇捂嘴輕咳一聲,準備開口提醒提醒這個不懂“規矩”的年輕人,卻沒想到李文柏率先發難了。
“堂下所站何人?”李文柏居高臨下地發問,“面見本官,為何不跪?”
李二這時轉身拱手,似是在善意提醒:“大人,這是縣尉蔣勇蔣大人,不是百姓,見官無需跪。”
“哦,原來是縣尉。”李文柏一副原來如此的神情,轉而又疑惑,“既是縣尉,見上官為何不著官服,為何不行禮?”
“這...屬下不知。”李二也做困惑狀攤手,“或許是忘記了吧。”
主僕二人一唱一和,蔣勇的臉一青一白,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喝一聲:“李文柏,你不要欺人太甚!”
“蔣縣尉慎言。”李文柏突然沉下臉,“你說本官欺你,那好,本官問你,縣尉官至幾品?”
“八品,那又如何?”蔣勇將下巴高傲地昂起,“這裡是交合,就算你是上官,也得對我行禮,因為我是施家人!”
李文柏淡淡道:“蔣縣尉此言,可當真?”
蔣勇嗤笑:“自然當真!”
“好!那本官就要問你了!”李文柏連連冷笑,“官制品級乃是大齊祖制,見上官作何禮節吏部明文規定,縣令為上縣尉為下大齊律寫得清清楚楚,官制乃是皇權代表,你施家竟可以淩駕於皇權之上,是打算造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