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領命而去,李文柏轉了轉脖子,一行人也朝著縣衙的方向行去。
與此同時,交合縣城郊一座豪華的莊園內,正院屬於主人的書房中,兩個人影看起來正在商議著什麼。
為首之人看起來約摸五十來歲,頂著碩大肚腩,即使端坐首位之上也沒有多少威壓感,反而笑得如沐春風,憑空給人幾分親切感之人。
另一人單膝跪在下首,做一身普通農人打扮,年紀不大,一見之下和田間到處可見的年輕後生沒有什麼不同,但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年輕人右手虎口處厚厚的一層繭子,只有長期持刀之人,才會在虎口生出如此厚重的繭。
“五爺。”年輕人開口,粗啞的嗓音如金屬劃過玻璃般刺耳,“往來居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只等晚上開宴。”
被喚作“五爺”的中年人聞言笑笑:“好,大夥兒都辛苦了,你待會兒去賬房領些賞銀,分給兄弟們吧。”
“謝五爺賞!”年輕人聽起來並沒有多高興。
五爺捧茶的手一頓:“還有何事?”
年輕人吞了口唾沫,在中年人鼓勵的目光下猶豫再三終於開口:“五爺,聽說朝廷這次派來的縣令是個剛中進士的小屁孩,毛都還沒長齊,您何必對他這麼客氣?要屬下說,該是他來拜會五爺才是!”
“你啊,還是年輕,年輕就會氣盛,遇事要學會多動動腦子。”五爺諄諄善誘,“常言道民不與官鬥,人家再年輕也是堂堂的朝廷命官,只要知情識趣,能跟我們和平相處,給他些面子又何妨?”
年輕人似有不服,但在五爺的威嚴之下,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好了,此事先不提。”五爺從腰間抽出一把摺扇,在大冬天揮舞地虎虎生風,“三子,鄭家屯兒那些人怎麼樣了?”
年輕人似乎很不喜歡“三子”這個稱呼,聞言很明顯地頓了一下,然後才回答:“您放心,都老老實實在地道裡挖土呢,還有十天左右就能完工,到時候,屬下自會讓他們消失!”
五爺點點頭,完全沒有轉眼間決定了幾十人生死的樣子,想了想又問:“剩下的那些娘們兒呢?聽管事說她們每隔幾天就會來送次吃的,不會被發現吧?”
年輕人胸有成竹地回答:“按照您的吩咐,屬下等從沒讓她們進來過,只等十天後讓她們與心愛的丈夫兒子們一起團聚。”
“嗯,你辦事我一向放心。”五爺說,“但願那個叫李文柏的小子識相點,不要壞了我的事。”
“別的地方不敢說,在這交合,有誰敢壞五爺的事?”年輕人對這樣的擔心不屑一顧,“就說之前那個愣頭青吧,明明合作得好好的,五爺也願意給他個面子,沒想到居然不自量力到那種程度...”
五爺皺眉:“三子,慎言!”
年輕人凜然閉嘴。
五爺的表情這才緩下來:“你說的對,不過該有的試探還是要的,這個李文柏究竟有幾斤幾兩,今晚的宴席上就能看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