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軒笑道:“自然是當真,我現在左右無事,又無處可去,是與你方便,也與我方便。”
那中年人正要拍板,可一搖頭,又道:“可是……可是我這上頭少了兩個船工呢,就你一個也不夠啊。”
李文軒一拍胸脯說道:“大哥,你可莫要小看我了,我一個人絕對比你兩個夥計的力氣要大!”
那中年人用有些狐疑的神色看著李文軒,顯然是不大相信。
李文軒笑道:“你不信?那咱們這就可以試試。”
李文軒說罷,擼出了膀子,往這桌子上一擱,顯然是要與這中年人掰腕子。
李文軒雖也健碩,可與那中年人的胳膊一比,當下就顯得細了一圈。
那中年人嘿嘿一笑,說道:“你要與我掰腕子,你這可是錯了,船上的那杆櫓,我這一搖就是三十年,那可是天天都在掰腕子啊,不是跟你吹,這整個湘水河道上怕是沒幾個人能掰的過我!”
那中年人說罷,將袖子一擼,果然都是黑黝黝的肌肉,顯得李文軒的胳膊頓時就跟小雞爪子似的。
旁邊的食客看到李文軒這桌上有熱鬧可看,當即就大呼小叫的圍了過來。
其中有幾個是認識這中年人的,一個鬍子拉碴的人上前說道:“這不童老大嗎,你跟人家娃子掰手腕,不擺明瞭欺負人嘛,你羞也不羞。”
李文軒之前與他一直沒有互通姓名,聽到旁人一說這才知道原來這個中年人姓童,說話那人雖說是在拿童老大打趣,但聽這麼一說,看來這個童老大確實也是有些本事的,不然別人也不會這般說他。
童老大說道:“你知道什麼,這小兄弟說他的力氣比兩個人的大,要到我船上去做工,所以才要與我比試的,人家都上門來了,你說我能不比嘛。”
旁邊的人一聽,興致也是更濃了,都想看李文軒要怎麼輸給童老大,也不知道是哪個好事的人又說道:“下注了,下注了,咱大夥賭一賭看誰贏。”
久在船上的人,不管是船老大還是夥計,因為整日整月可活動的地方就是那一條船的大小,很是無趣,為了消磨時光,也多半都愛在閑暇的時候賭上兩手,此刻一聽有人張羅賭局,各個都是十分踴躍,搶著下注,不過清一色都是買的童老大贏,沒有一個人願意為李文軒下注。
童老大看著這熱鬧,心裡頭癢癢,也壓了點碎銀子,賭自己贏。
李文軒看著這賭,沒有莊家,也沒有人壓自己贏,他們贏什麼,便將自己身上剩下的十幾文錢都摸了出來,雙手一攤,押到了自己的那邊,說道:“我身上就這幾文錢了,要是我輸了,就只好把這些輸給大家了,並且我若是輸了,一路上給童老大做事,一文工錢也不收,只需管我飯食便好。”
眾人見李文軒還未動手,就已經先開始琢磨輸了之後的事情,忍不住又是一陣鬨笑,甚至還有些人見李文軒身上窮困,還以為李文軒就是想要混上船吃口飯罷了。
童老大見狀,於是說道:“好,我也不虧你了,我船上夥計的工錢,每人都是六錢銀子,你若是贏了我,我便給你雙倍的工錢,一路上還管你酒喝!”
李文軒大聲道:“好!”
兩人把桌上的東西一收,這就開幹,李文軒一握童老大的手,稍微用力一探,便知道這童老大的力大確實不是吹的,尋常人怕是還真難勝了了他,不過內中確實空空如也,沒有一絲的內力。
李文軒說道:“請!”
童老大的力大是出了名了,他不介意那一兩個人的工錢,可若是今日輸給李文軒,或者說是贏的不夠漂亮,不夠幹脆,那可就是砸了自己這麼多年的招牌了,於是一上來便是卯足了全力,大有一擊要將李文軒擊垮之勢。
一聲開始,就眼看這童老大腦門上青筋暴起,胳膊上的肌肉跟上了勁道的鐵條似的一根根繃起,比方才整整粗了一大圈,對面莫說是一條人的手臂,就算是弄一條鐵手臂在那裡怕也得被他給掰斷了。
可是李文軒卻一直神色自若,面露微笑,全然不像是童老大這副要拼了性命的模樣。眾人本來都是打算看笑話的,不料李文軒竟然會與童老大勢均力敵,甚至看著模樣還輕松許多,很快就是唏噓一片,有些個眼尖的,已經覺得童老大今天要栽,悔恨自己方才下錯了注,白白虧了許多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