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的聲音抖得拾不起來:“是,是無憂草……”
無憂草?
那是什麼?
沈濯眼睛一眯:“解藥呢?”
連翹頭都不敢抬,伏在地上,結結巴巴:“解藥,小姐自,自己收著……奴,奴婢不知道在哪裡……”
聽到這裡,所有的人都明白了。
沈溪帶了毒藥來,要害沈濯;卻沒想到反害了自己……
沈恆氣得鬍子直抖,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碗碟湯匙跳得亂響。
羅氏回頭掩面痛哭起來。沈信言上前半步,把妻子攬在了懷裡,抬頭有些擔心地看向韋老夫人。卻見老太太正握著壽眉的手,臉色鐵青,胸脯起伏不定,一雙眼死死地盯著地上的沈溪,滿是嫌惡痛恨。
唯有沈恭和沈信誨,互視一眼,惶恐不安。
馮氏抱著沈溪,哭得死去活來:“傻孩子!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怎麼就傻到這步田地……”
焦媽媽卻急得冒汗:“夫人,解藥,解藥必在小姐身上!”
卻見馮氏渾然不知的樣子,只得把她推在一邊,自己在沈溪懷裡腰間摸索。半天摸出來一個小小的白色紙包,忙擎了,聲色俱厲地問連翹:“是不是這個?!”
連翹身子一抖,抬起頭來滿臉是汗地看了焦媽媽一眼,卻又被嚇得巨震一下,倏地低頭下去,囁嚅道:“奴,奴婢,不知道……”
焦媽媽惶急無助,跪在地上,拿著紙包仰頭看向沈恭、沈信誨,卻被他兩個一一避開目光,不由得泣不成聲:“姑爺啊,她好歹是你的親生女兒,你不能在這種生死關頭不管她……她再十惡不赦,也是你的骨肉啊!”
馮氏哭得幾乎要暈過去,卻被這句話喚了回來,狠狠抹一把淚,目光如刀地看向連翹:“賤人!你給我說,這個是毒藥還是解藥!?”
連翹抖成一團,聲音低低的:“這個,不是無憂草……”
連忙一推焦媽媽,馮氏急道:“就是這個,快……”
焦媽媽忙爬起來,跌跌撞撞去席上端了一盞溫水,把那紙包裡的藥粉在裡頭化開,又拿了一根筷子,將沈溪已經緊咬的牙關撬開,將那盞藥水緩緩地給她灌了進去。
馮氏和焦媽媽眼巴巴地看著沈溪,沒過一刻,卻見她頭一歪,一口黑血直直地噴了出來,面如金紙,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