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聲也覷著眼看那個位置,自己皺了眉搖頭:“看著不像啊。”
也就是說,她並不知道孟夫人這封信裡寫的是什麼?
千裡送信,即便她自己的目的是請北渚先生給沈信言當幕僚,她也謹守著信義,絲毫沒有想要拆開信封,換掉內瓤……
秦煐垂下眼簾,有些木然地盯著手裡的信紙。
哪怕她有比自己更高明的秘藥,可以將這封信神不知鬼不覺地開啟、看了,那就應該知道,孟夫人並沒有替她說話,而是在利用她、撬她的牆角。
可她還是遵守承諾,將這封信好好地送到了北渚先生的家裡……
秦煐忽然覺得手裡的信件無比燙手。
——跟她一比,自己的屬下卻先動了劫掠人質的心思,接著又做出來這樣偷雞摸狗的竊信之舉!
自己竟然還掩耳盜鈴沒有阻止!
不就是一心想要請奪得這個天下第一謀士麼?
自己不一樣是不擇手段了?!
枉自己剛才高高在上地氣憤詹先生心思低劣!
秦煐隨手把信撂給了雲聲:“放回去。”
他用力地握緊了拳,不是冷,而是痛恨自己這雙被名利誘惑、做出不義之事的雙手!
雲聲哦了一聲,倒沒有多想多說,仔細地將信原樣摺好,塞進信封,又小心地封好,用那包袱皮原樣封好。道一聲:“殿下,我去了。”靈活地鑽出馬車,也不騎馬,提氣縱起,山路上幾個跳躍,向著“山家”拐去。
秦煐掀起車簾,揚聲:“詹先生。”
詹坎聽見,愕然回頭,忙又下了馬,回到車上。
這一次,輪到秦煐端端正正地給他行禮:“詹先生,剛才我錯了。”
詹坎愣住:“殿下此言何意?”
秦煐深吸一口氣:“先生提議劫人,我默許雲聲盜信,其實不過五十步百步而已。此事,我做錯了。我等行的本就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事情,有些手段,該用就用。”
詹坎有些不明白,探究地看著秦煐。
秦煐微微鬆了鬆雙肩,但雙拳卻緊緊握起,用力地,卻又輕輕地,放在腿上,目視身前三寸之地,低聲道:“我那兩位皇兄,一位驕橫,一位陰詭。這大秦天下,我當仁不讓!”
詹坎的眼睛裡,頓時爆射出十足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