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抱著易弦胸口肩膀,嘻嘻哈哈玩鬧,“你躲什麼?讓我聞聞你!”她比易弦矮一個頭還多,當然夠不到他的頭發,只能抱著他的腰不斷往上跳。
易弦又是羞澀,又是緊張,無可否認地還很歡喜,為此隱隱地還覺得羞愧。為了避免何田再抱著他蹦來蹭去的,他趕緊蹲下來,“好了,別鬧了。”
何田把臉伸過來,湊在他頭側聞了聞,又抓住自己的頭發再聞聞,“還真的不太一樣呢。”
易弦心裡說,廢話。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當然不一樣。
他這麼想的時候,何田的鼻息和柔軟的發絲蹭在他的耳朵,頸後,弄得他心裡那隻小獸蠢蠢欲動。
“別鬧了。”他斯斯文文地站起來,拉著何田的胳膊把她帶回窗前的桌子旁,重新給她梳頭發。
要是能一輩子這樣給你梳頭發就好了。
這樣的想法在易弦腦海裡閃過,他搖一搖頭,垂下眼皮。
何田感覺到易弦的情緒忽然低落了,她問,“你怎麼不高興了?”
從玻璃窗中,她看到易弦的嘴角下垂,變成了三角,可是窗子被分成很多木格,她看不見他鼻子以上的臉部是什麼表情。
過了一會兒,易弦才說,“我剛才想到,春天就要來了,我……”
他沒再說下去,何田也難過起來。
她很想說,那你能不能不要走了,就留下來?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轟隆聲。
像是有什麼東西炸裂了,又像是天上在打雷。
可是窗外的天空一片碧藍。
易弦問,“那是什麼聲音?”
何田垂下頭沉默了一會兒,慢慢轉過臉看著易弦,“春天來了的聲音。”
易弦心頭一沉,和何田四目相對,兩人都沉默著。
四月了。
雖然室外的溫度還是在零下,可是冰層再也無法阻止水流的力量,冰凍的河水蘇醒了,冰層河底向河面一層層裂開,發出巨大如雷鳴的轟隆聲。
冰河開凍了。
春天真的來了。
往年,冰河開凍,發出巨響宣告春天來臨時,何田家都要準備一樣特別的食物——春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