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易弦走進附近的林子,檢視之前設好的陷阱。
令何田驚喜的是,幾個陷阱都有收獲。
每個松木拱門陷阱都抓到了一頭貂鼠,大小不一,但至少兩只是大鼠。大鼠的皮毛更大,價值也更高。
鐵夾陷阱抓到了一隻狗獾。
何田教易弦重新設定陷阱,用一小片燻肉當誘餌。
獵物們早就凍得僵硬如石頭,何田把它們扔進藤籃裡。
重新放好所有的陷阱,林子裡幾乎看不到陽光了,樹木上的白雪彷彿都變成了淺灰色。
何田和易弦回到木屋,把收獲的獵物放好。等它們恢複柔軟後就能剝皮了。
木屋裡這時充滿一股糖分燒焦的香味,那是出門前放在火爐裡的紅薯,它們已經烤熟了。
何田用鐵鈎把它們從炭灰堆裡扒出來,並沒急著剝開吃掉,而是把它們放在爐臺上。
陶鍋裡的穀米現在泡脹了,和切成小塊的燻肉放在一起煮。
黑紅色的野米把燕麥、小米都染成了深紅色,栗子也變成了橙紅色,燻肉混在其中,不細看難以分辨,肉香和穀米的香味混合在一起,引人垂涎。
何田每隔一會兒就會掀開陶鍋的蓋看一看,再用筷子輕輕攪動一下,鍋裡的水漸漸越來越少,穀米的顆粒越來越大,她用筷子在穀米間戳了幾個坑,紫紅色的小水泡就會從這些小坑裡咕嘟咕嘟地緩慢冒上來,再破裂。
等到再也看不到小水泡了,食物的香味也越來越濃鬱,筷子很難再攪動鍋裡的食物了,何田覺得這鍋飯煮熟了。
她把陶鍋端下來,讓易弦盛在碗裡,再把爐臺上放著的紅薯掰開,深金色的薯肉立刻散發出濃鬱的香甜氣味。
何田把薯肉放進碗裡,和飯攪在一起。
隔著熱騰騰香噴噴的食物散發出的白氣,她和易弦相視而笑。
野米和燕麥煮熟之後還是稍微硬硬的,尤其是野米,它們的顆粒比大米更長更細,熟了之後吃起來也有點像堅果,咬在牙齒上,似乎能聽到牙齒咬破外壁時米漿爆出的聲音,
小米和燕麥吸收了燻肉、香菇、栗子迥然不然的滋味——肉的鹹香,幹香菇的鮮味,栗子的甜味,再混上甜度更高的紅薯薯肉,看似十分粗獷的烹調和隨意的搭配,鹹與甜這兩種最主要的味道達成了微妙的平衡,讓人十分滿足。
吃飯的時候,何田又煮了一壺野菊花茶。
飯後,一人一杯茶,慢慢喝著。
何田把大米牽進屋子,易弦用幹草給它在屋子一角鋪了個窩,它就臥在那兒,時不時打個響鼻,慢吞吞嚼著草。
和何田一樣,易弦摸摸大米的腦袋,對它說,“你可不要拉很多大便啊!”
大米一視同仁,對她也不理不睬。
何田輕輕笑了一聲,用木盆端進來一盆雪。
這時屋子外面已經黑得透透的了,氣溫在陽光不見後快速降低,可能有零下二十幾度。到了深夜,氣溫也許會低至零下三十度。
木屋的木門邊緣用木釘釘了一圈看不出什麼動物的皮毛,但是靠近門縫的地方還是寒氣浸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