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說得越來越神秘了。”元瑾道,“究竟是什麼事不能告訴我的?”
朱槙笑笑:不再說什麼,叫元瑾退下後,他繼續看他的書了。
元瑾才自屋中退出來,但是她沒有走遠,只是站在廡廊外的一株海棠樹下,聽著屋內的動靜。
而屋內,朱槙身邊的暗衛自房梁一躍而下,走到他身邊道:“殿下怎的就直接喝了藥呢。”
現在是特殊時期,朱槙剛遇刺,身邊的一切飲食皆要格外注意,所送來的東西只要是會入口的,就必須經過嚴格的檢查。
這人說著,就從袖中拿出了一根銀針,伸向了那兩個碗。
朱槙自然是覺得元瑾是不會害自己的,但方才她突然這般主動,的確讓他心中有些疑慮。不知怎的,也看向暗衛手中的銀針。那銀針兩碗都試過了,皆沒有絲毫變色。朱槙的面部表情才微鬆了一下。
暗衛抱拳道:“殿下莫要見怪,屬下並非信不過王妃,只是您身邊的一切飲食都得留意檢查才是。”
“我知道。”朱槙說,正要讓他退下。
元瑾雖聽不到裡面具體的說話,卻是能聽到暗衛的動靜的,她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卻是很快收斂起來,徑直走入了房門。
那暗衛一時還沒來得及翻上去,看到王妃娘娘突然進來,表情略有一絲慌亂。
元瑾則看著他,又看了看仍然放在桌上的兩個空碗。也露出些許驚疑:“殿下,這是……?”
“沒什麼,只是方才,他向我彙報一些事罷了。”朱槙卻是雷打不動的鎮定,笑道。
元瑾卻微咬嘴唇道:“我方才便在外面賞海棠花,未見有人進來,想必他一直在屋內。難道是……”她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殿下,您當真以為……我要害您不成?”
朱槙還未來得及說,就聽到她有些生氣地繼續說:“方才……我看您猶豫,還不知道是為何,原來竟是怕我給您下毒……想來,我那一番好心,卻是狼心狗肺罷了!”說完眼眶一紅,深吸了一口氣,突然疾步往外走去。
朱槙也沒想她竟會突然進來,湛堂畢竟是她的地方,護衛們都在湛堂外,裡頭只有些丫頭伺候,所以元瑾來也沒有人通傳。他輕輕嘆了口氣。
暗衛則立刻跪到了地上:“殿下,是屬下失職!”
朱槙只是淡淡道:“無妨,你先退下吧。”
這暗衛試毒不過是一件小事,主要還是他的問題,雖然說檢查是必須的。但方才那一瞬間,他的確也有一絲的動搖。任何人被疑都會不好受罷,何況她只是想要關心自己。
朱槙下了床,出門後直接問守在外面的丫頭:“王妃去哪裡了?”
丫頭第一次被靖王殿下問話,不敢直視他的面容,小聲道:“娘娘似乎朝著那個方向去了。”她指了指前面,那是演武堂的方向。
朱槙跟了上去。
聽說,他走之後元瑾還經常到演武場練箭,現在用她那把小弓,已經能做到十丈內箭無虛發了。
朱槙走到演武堂外,眾位守在門口的侍衛皆行禮:“殿下!”他擺手叫他們起身,他徑直往裡走。一眼看去,只見元瑾並沒有在練箭……那她去哪裡了?
朱槙目光一掃演武場,立刻聽到了右邊廡廊的房中傳來響動。他緩步朝這間房走過去,推開了房門。這是放普通弓箭的房間,他一眼就看到她果然在此處,正在沉默地擦拭她手中的弓箭。
元瑾聽到聲音,徑直地轉身準備出去,卻瞬間被朱槙攔住,不許她出去。低聲問她:“你在生我的氣?”
元瑾身子略一僵硬,隨之淡淡說:“我怎敢生殿下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