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槙就笑了一聲:“朱詢,還年輕,凡事要懂得掂量什麼能做,什麼不能做。”
朱詢道:“這話便是我不明白的,叔叔所謂,什麼是能做與不能做呢?”
“那怕是要我做點什麼,侄兒才能明白吧。”朱槙笑道,眼神卻陡然淩厲起來,“但若我做了,你恐怕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了。”
沒有人不對靖王的手段印象深刻。
朱詢聽到這裡不再說話了。
朱槙見他不說話,就扔了奏摺說:“定國公府的這場鬧劇該結束了,想必侄兒也明白我說的是什麼。”他看向朱詢,語氣冰寒,“明白了嗎?”
朱詢才又笑了起來。既然靖王已經插手,那這事就容不得他做下去了。靖王的兇悍之名,他並不想嘗試。
他說:“原叔叔是為定國公世子一事來的,若是叔叔早說,便沒有這番說頭了。既然是叔叔出面,那我自然是賣這個面子的。”說罷喊了‘來人’,“拿紙筆來,我親自擬定定國公世子的封位。”
朱槙才看了他一眼,英俊的臉上反而不再有什麼笑意了,只是站起來,帶了人離開,他還要再去探望太後。
朱詢看著朱槙走遠,眼睛才漸漸變得凝冷。如獸群中年輕力壯的狼,妄圖挑戰成年頭狼。
天下至主,到最後只會有一個。靖王不會甘心被他削藩。而就算他繼承了皇位,有這樣一個人在,他也會寢食難安。
這時候門外跨進來一個人,卻正是傅庭。向朱詢拱手:“殿下。”
朱詢嗯了聲算聽到了,問他:“你近日和裴子清交好,是否看出他有什麼異動?”
靖王手底下有很多人,但最堪大用的無非就是那幾個,而裴子清是靖王暗中最利的刃。
傅庭想了片刻,告訴朱詢:“他近日沒有什麼異動,除了看上一個女子。”
“女子?”朱詢皺眉,對傅庭這個說法感覺不甚滿意。
傅庭又過了片刻,才能精準定義:“酷似丹陽。”
這句話是什麼含義,只能留給朱詢自己體會。裴子清不會把真正的意圖流露給傅庭看,正如朱詢也不需要他說太多話。
丹陽……
姑姑。
朱詢出神片刻,似乎是想到了什麼東西,隨即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這世上,姑姑已經死了。其餘像她的人,也只會是東施效顰罷了,只有她才是她,別人像她只是對她的褻瀆。
裴子清怕也是瘋了吧。
他並未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