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宇文恭笑開一口白牙。
迎春抖了抖袍角,冷聲道:“你讓兩個男人一起進月老殿拜月老?”她再不濟也知道月老是姑娘家求姻緣拜的神祇!而他竟然欺她啥都不懂,硬是要她一起上香,莫怪那群姑娘對她指指點點!她不想當男人,一點都不想當男人!
“你又不是男人。”他好笑道。
“問題是我現在扮男人!”他就非要利用她毀他的名聲,是吧!
“別擔心,月老知道你是姑娘家。”
她管月老知不知道?“月老殿外的站娘們不知道!”她吼著,真有沖動想教訓他。“你還拐著我跟你一起拜月老,你以為這麼做,我就屈服了?”竟然來陰的,拿神祇迫她?別作夢了!
“說什麼屈服?姻緣這種事向來是你情我願,誰能逼誰?”
你不正在逼我?話到嘴邊她卻說不出口,她實在露出太多破綻,她不想悲慘得因此自揭身份。
宇文恭輕咳了聲,用嘴巴朝她身後的方向努了努,“那頭有幾個姑娘正朝這兒張望,你確定咱們還要在這兒爭執?”依目測推算,距離至少有數十步遠,估計聽不清楚他們的交談?
迎春頹喪地垂下肩,突然覺得好累,連理睬他的力氣都沒有。
“咱們先到香房歇一會,順便將行囊卸下,畢竟要待好幾天呢。”說著,他又天經地義般地牽起她的手。
迎春瞪著他的大手,開始懷疑他根本沒打算處理漕運貪官,不過是打著查案的名頭,拐不知死活的她到處遊玩罷了。
兩人在浮佗寺的香房一待就是十來天,啥事都沒幹,就是偶爾賞花或到後山走動,除此之外再沒能做的事,實在是閑得讓迎春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迎春,咱們今兒個到山上走走。”
面對宇文恭如入無人之境地踏進她的房,理所當然地要求她作陪,迎春已經不做多餘反抗,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後走。
“欸,耗子不見了。”踏出浮佗寺後,迎春掃了周圍一圈,發現打從他們上山就一直跟隨著的耗子竟然不見蹤影。
“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了。”宇文恭信步走著。
“大人也差不多該下山了,是吧。”耗子下山只有兩種可能,是上頭下令無須再監視,二是因為山下有更重要的事待辦。
“嗯,我正打算晚一點就要下山。”
“然後呢?”
“看著辦。”
迎春忍不住橫眼瞪去。不要說得這般隨遇而安,他向來就不是個有勇無謀之輩,行事前,總是策畫演練過,否則她也不會被他騙得團團轉,換言之,他說的看著辦就是在敷衍她。
“讓我先瞧瞧船是不是到齊了。”
“七個省的漕糧豈可能一起到?那不是要將轉運處給擠得水洩不通?”迎春沒好氣地啐了聲,跟著他踏上山頭,山風迎面而來,清爽宜人。
“瞧,這不是全來了。”宇文恭牽著她的手,往底下一指。
迎春垂眼望去,就見整條卞江上頭排滿了船隻,密密麻麻的綿延了數公裡長,場面壯觀得令人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