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佗寺……她好像在哪聽過,一時想不起來。
“走吧,從這兒可以通到後院,避免跟女客碰頭。”很自然的,宇文恭牽著她的手往廊道走。
後頭突地響起吸氣尖叫聲,迎春忍不住回頭看了眼,直覺得那些姑娘真是聒噪,不知道佛門淨地需靜心嗎,真是。
“瞧,還盛放著呢。”
浮佗寺的後院裡,一簇簇的各色杜鵑正盛放著,不管是單瓣還是重瓣,各自爭奇鬥豔。
迎春偏著頭,不懂佛門淨地怎會栽植杜鵑茈,一般是桃或梅居多。奇怪的是,她怎麼好像來過這兒?可她不曾來到業縣,這還是她頭次進浮佗寺,然而她卻像知道過了那誰拱門便通往香房,而拱門邊栽種的是繡球,藍紫色的繡球花……
“其實,杜鵑花也算是迎春花。”
迎春驀地橫眼睨去,拉回心思,佯裝不解,欣賞著花草。
早知道當初就別挑這個名字,隨便挑個阿貓阿狗的名就好,省得這家夥將她的心給抽絲剝繭,瞧得一清二楚。
“再往前一點,那裡也有幾株粉紫色的,要不要去瞧瞧?”
“難不成大人來過此處?”這麼熟門熟路,敢情是他家後院?
“嗯,我種的。”
“啊?”
宇文恭不由分說地牽著她去看那幾株粉紫色的杜鵾,重瓣的花,漸層的色澤,由白漸紫,粉嫩秀致又散發一股淡淡馨香。
“當初我來時,跟住持問過,他說能栽我就栽了,這品種是宮中的,我特地移株帶到這兒來。”宇文恭說著,噙著幾分不可思議的笑,“沒想到,這緣分真這般離奇,還真讓我給盼到了。”
“你說什麼?”
“迎春,這浮佗寺雖是拜佛,然而最引人津津樂道的是第三殿裡的月老。”
“月老?”
“當初我遍尋不到公孫,一路找到這兒來,突然想起昭華那丫頭提過浮佗寺種姻緣的事,所以我就進廟求姻緣,求住持讓我在後院裡種姻緣,只要開了,姻緣就成了。”
迎春聽得發愣,驀地想起當年殿試後,他替她穿朝服時,曾提起種姻緣這事,再見他指著花——
“頭一年,別說開花,根都爛了,直到第三年才終於發芽,而去年開了第一朵花,你瞧,今年可是滿枝頭了。”宇文恭說著,笑裡帶著惆悵。
天下事真是無奇不有,當初他半信半疑地種下她最愛的花,沒有殷殷期盼也沒有遺忘,正因為不過度期盼,所以當他遇到她時,盡管線索眾多,他依舊沒能將她和公孫聯想在一塊,甚至一度誤當她是兇嫌。
但,不晚,只要能相見,一切都不晚。
他種下姻緣,盼她一起圓滿姻緣。
迎春看著綻放的杜鵑花,想他一個大將軍竟然在這裡種花,那場景真有些逗趣,可一想起他是為了她,心便酸起來,但是——
“你說,咱們剛才拜的是月老?”她陰惻側地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