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喜是聽過的,只不過收糧溝的生活太|安寧,除了小流氓小毛賊的小打小鬧基本沒什麼大事。之前還有個仗勢欺人的周有志,不知道被誰收拾了,不再作威作福。
“你……我是看你照顧我這麼久的生意,給你提個醒。繞縣地方不太平啊,都是窮出來的。十幾歲的小子偷錢槍斃的都有,過去十年,餓死的人都不少。死都不怕的人,幹出混賬事那簡直是一套一套的。”
魏喜是早有耳聞,在後世繞縣這地方仍然很窮,特別是吳家村基本上與現在差不到兩樣,都是青瓦土房,地方也不給予建設。十幾歲就輟學打工的人太多了,還有幾個走上賺黑心錢的不歸路。
“你不用擔心。我不在這裡長住,過一陣子就會離開。”
她看時間差不多,蔣友貴該說的都說了,也就想回招待所休息。她給了餘下的勞苦費,就準備起身。
蔣友貴數完錢,納悶問道:“小姑娘,我有個問題,你和那個吳志祥是啥關系啊?”
蔣友貴更想問,是不是也是吳志祥的老相好,這不被拋棄了,才去人家老家找男人。
魏喜沒回答,轉身就走了。
蔣友貴自討沒趣,把錢數清楚後揣進荷包。旁邊那賣燒餅的撞了撞蔣友貴的肩膀,“嘿,你小子。是不是欺負外地來的?賣個麻糖,收人家這麼多錢。”
蔣友貴推開賣燒餅的,“你管我呢。去去去,烤你火爐子去。”
魏喜回到招待所,算了算開支,還能夠她在這裡逗留一段時間。估計能捱到秦秀珍喝喜酒的那一天,如果秦秀珍真的能喝到喜酒的話。
令她沒有想到的是吳丹拓竟然有個青梅竹馬的娃娃親,就不知道這娃娃親在吳丹拓心裡佔了多少比分。
她在心裡盤算了下,趁著吳丹拓不在吳家村,她可以進村試試看。或許當年吳丹拓一直叫她送錢的老人,他能把吳丹拓弄到緬甸去,應該和吳丹拓關系還不錯。有可能這人知道吳丹拓的下落。
第二天,魏喜起了個大早,跟在蔣友貴後面,裝作蔣友貴的媳婦兒,跟在後面賣麻糖。
她圍著那黑色的圍巾,將臉部遮了個大概,只露出一雙水光瀲灩的眼睛,饒是如此,路過大街上的時候,也有人對她側目觀看。
圍巾上有顧煥興的味道,也不知道顧煥興在宋城怎麼樣了。
她在出發之前,就把顧煥興的圖紙用加急信件的方式從郵局發了過去,想必這段時間,顧煥興已經收到了圖紙。至於,她為什麼沒到宋城,這就只有回去之後,魏喜才能跟顧煥興解釋。
進了村,走的都是崎嶇的小路,蔣友貴為了照顧魏喜沒有擔扁擔,反而是和魏喜一人揹著一個背簍,看架勢就像是魏喜在幫他背貨。
正好在坡上遇到一路人,路人裹著件軍大衣,雙手插在兜裡,掃了眼蔣友貴,“賣麻糖的,最近你可來得勤。在我們村,賺了不少吧。昨天還碰到你小子,哼。”
路人明顯帶著一股酸氣,蔣友貴是個生意人,臉皮也厚,他幹笑幾聲:“大哥,這不剛過年嘛。趁著村裡小娃兒還有點壓歲錢,能買點麻糖,過了這段時間,誰還有閑錢吃嘛。我不賺點,以後婆娘懷了娃兒,日子都過不下去。”
蔣友貴演得像模像樣。
路人掃了一眼魏喜,就注意在那雙漂亮斜挑的眉眼上,只覺得蔣友貴娶的老婆這對招子長得真好,光看眼睛,這長相肯定不差。
“你老婆捂這麼嚴實幹嘛?”
“怕冷。”魏喜甕聲甕氣說,她扯了下蔣友貴衣袖,兩人又開始上路。蔣友貴對那路人說了句,“老哥,再見啦。”
路人站在身後多看了魏喜幾眼,摸摸下巴,嚥了口水。賣麻糖運氣真好,討個老婆,比他們村的秦秀珍都漂亮。一想起秦秀珍,路人就皺了皺眉頭,冷哼一聲。
就為了那麼個窮傻帽的吳志祥,居然三番五次地拒絕他。
魏喜跟著蔣友貴在吳家村轉了一天,先是去了她記憶中那老人的家。那個院子變了不少,唯獨沒變的就是老人家門前有棵參天的銀杏樹,憑藉著這棵樹,魏喜確定這就是那老人的住所。
可那是四十年後,現在的老人應該還是個賣力氣的壯小夥。
魏喜正要叫蔣友貴敲敲打打,吸引下注意力,蔣友貴就拉著魏喜繞開那家院子,躲在銀杏樹背後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