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裡吵吵鬧鬧,在思呆呆地望著他,沒反應過來。
倒是坐在一旁的湯文機靈,他琢磨琢磨,猜到了——周團長這肯定是在擔心俞小姐的安危。
“俞小姐,你知道直升機的安全帶怎麼系嗎?”
在思回過神,低頭找找。
湯文等了她一會兒,小心地偷瞄了周覺山一眼,試探性地伸手,幫在思把她身後的安全帶抽了出來。
這架直升機的安全帶鎖扣,都設定在兩腿之間,他壯著膽,用食指碰了下在思的膝蓋……
正對面忽地傳來一道清脆的金屬聲響,湯文立馬收手,他坐直,緊張地屏住了呼吸。
周覺山沉著張臉,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闊步走來,將湯文趕到馮力那邊兒。
他挨著在思坐下,伸手拉過安全帶,“多大個人了?你自己就不能照顧好自己?”
照他看來,她每天腦子裡似乎是半點兒不記事,別的倒也就算了,竟然連系安全帶這樣的芝麻綠豆似的小事兒都要他替她操心。
在思聳肩,微笑,才不介意他說話難聽呢。
有些人呢,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似乎是在罵她,在行動上卻又處處照顧她。
她欣喜,將頭靠在了周覺山的肩膀上。挽著他的手臂,靜靜地閉上了眼睛。
直升機慢慢地從平地升起,轟鳴的聲響掩蓋住周遭的一切,從艙舷窗望出去,還能看到變得越來越小的溫泉度假村和臘戌城。
全程戒嚴,戰事一觸即發,但是在思的心裡,卻漸漸地湧出了一種莫名的自信。不知何時開始,好像只要周覺山陪在她身邊,她就不會害怕任何的硝煙與炮火,也有勇氣面對一切困境與險情。
人們的軟弱、無能,原本就是相對的,當一個人的精神世界裡有了寄託和依靠,那麼即便是她呼吸時的短促起伏,都將會是帶著韌勁兒,鏗鏘有力的。
周覺山目視前方,溫柔地開口道,“肚子還疼嗎?”
有過前幾次的經驗教訓,他記得,在思來例假,似乎每一次都是第一天最難受的。
“有點兒……”
“等到了軍區,讓阿珍給你煮點兒紅糖水吧。”
阿珍是周覺山的駕駛員阿正從達仁鎮後娶來的那個老婆,在思還記得,上一次見阿珍,她還是個孕婦,最近兩個月,他們一直在外飄著,阿珍似乎連孩子都生出來了。
這世上有一種神奇的藥物,叫熱水。還有一種更神奇的女性藥物,叫紅糖水。
在思忍不住笑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