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對江夢合的評價是老好人,和誰都能聊上兩句。就算這樣,任妤堅信這人不是什麼善茬,至少不會捨己為人到和歹徒鬥智鬥勇。
“她和我是朋友,我不能過來?”印芸竹覺得好笑。
“我要見她,讓我進去。”任妤不想和她站在風口浪費唇舌,果斷地將人推到一邊。
力道讓印芸竹身體後仰,她皺眉擋在門前:“她現在需要靜養,不方便工作。”
“再說,放你進去,誰知道會幹出什麼事?”
任妤性格驕縱古怪,對江夢合好一陣歹一陣,印芸竹實在不放心。
眼見被攔在門外,女孩怒了,睜大圓眼:“你敢攔我?你是她的誰啊?”
換做其它,印芸竹都有底氣回答,唯獨這個問題,讓她腦海空白片刻。她張口欲言,最終止於安靜。
“她在睡覺,進去也聊不上話,還不如改天。”
語氣染上幾分嚴肅,還真能鎮住任妤這種外強中幹的紙老虎。她踮腳朝門縫裡覷,洩氣道:“賀導讓我過來看看,影片距離上線有一陣子,得商量到時候的宣發形式。”
這種事一向交給經紀人負責,興許葉熙陽正忙於江夢合交代的事,暫時抽不開身,資訊滯後也不是不可能。
但印芸竹一聽就是藉口,任妤什麼時候這麼殷勤?
“她療養期間,不談工作。”
“你又不是她經紀人,憑什麼幫她做決定?”
“病房是我訂的。”
“難怪看起來那麼窮酸。”
兩人得理不饒人,到最後任妤抬高音量,逼得印芸竹不得不將她拉到角落。
敞亮的樓梯口卻鮮有人至,窗臺的瑩瑩光亮落在腳邊。見她始終不肯放行,自小嬌生慣養的任妤忍不住,委屈道:“你到底想怎樣啊?看都不給看,不知道還以為是你的人呢!”
不小心被戳穿真相的印芸竹尷尬:“你亂講什麼?”
對面的人隱匿在陰涼處,眼皮無力耷拉著,像只渾身數刺的豪豬。四目相對,在寂靜的角落擦出火花。
見眼前人不肯讓步,任妤終於受不了這口氣,哇地一聲哭出來。
“你們全都欺負我,本來工作就受氣,來醫院還要看你眼色……”
這一反應讓人始料未及,尤其是印芸竹,她沒想到對方身為成年人,眼淚隨時能掉。
平時連欺負印璇都捨不得,這會兒看眼前人哭得不顧形象,心中的愧疚與負罪感幾乎化為實質。她伸出拇指,剋制又不會讓人覺得輕佻,劃過任妤的臉頰。
酥酥麻麻的電流彌漫,任妤心口悸動,不可思議地睜大雙眼。
然後,她親眼看到印芸竹指腹撚起橄欖型的雙眼皮貼,與她面面相覷。
“雙眼皮貼,掉了。”
印芸竹並非掃興的人,但見任妤不依不饒,想起醫院禁止喧嘩,不知該如何勸她,更對對方口中欺負她的“你們”沒太多聆聽的耐心。
口袋中的手機震動,有人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