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頓的房租實在太貴,古依漪剛剛開始工作還沒有拿到多少錢,她只好在最北邊的bronx租了一間房子,每天花兩個小時在路上,開始了上班族的生活。
工作了三個月,古依漪順利轉正,公司答應幫助她申請工作簽證。她的好運繼續作用,抽簽異常順利,一次就得到了h1b的簽證,能夠以合法的身份留在紐約的投行裡工作。
萬惡的美帝國主義的資本家們用壓榨著員工的生命力的方式來創造財富,古依漪每天都覺得這是她能撐下來的最後一天,能夠記得在十二點左右和秦越通一次電話已經是多年來的習慣使然了。要不是這種習慣性的行為,他們兩就更加不像是戀人了。
秦越的學習也是極其忙碌,他忙著寫一篇有一篇的論文。老師是一個德國來的老先生,他的嚴謹自制幾乎是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他是因為研究出色被重金挖到美帝的教授,英語並不是他的第一語言。
雖然已經聽不出太多的差異,可是這個嚴謹的老先生依然會攜帶有牛津版的大英字典,已經用到卷邊了還會在某一個不是太確定地地方翻字典查詢。
秦越總是在電話裡吐槽:在老先生的手底下,他必須得在最後期限之前的三天完成論文,然後花三天的時間仔細閱讀一遍又一遍來檢查。在本來就已經很緊張的時間期限裡拼命努力。
兩個人都感嘆著苦逼的美帝生活對自己的生命值消損耗實在太大,吐槽著自己明天就不幹了,撂挑子走人,投奔對方或者私奔回國。然後又嘿嘿哈哈地說著好呀好呀,你來我養你,給對方一些底氣。最後,卻還是老老實實地認命,相互打氣要撐下去。
古依漪每天十二點的電話除了是要聊兩句,最主要的是要求秦越不管怎麼樣都必須上床休息,雖然他的任務很吃緊,但是她更加擔心秦越的身體。
腦瘤的複發機率不低,她時刻都記著。
只是有時候講著電話,剛剛聊了兩句,秦越就只能聽見那邊傳來的淺淺的呼吸聲。
工作太過忙碌,他們好的時候兩三週可以見一次,差一點的時候一個月見一次面,甚至有一次他們足足過了兩個月才見面。遇到誰有空就開車或者坐火車去到對方的城市裡,雖然總是沒有多餘的時間。
抱怨沒情趣什麼的實在是太奢侈和浪費,有時間維持戀愛關系就已經是兩個人的極限了。
那些情趣的高要求,在生活的打壓中慢慢消退。
古依漪迅速地學會了一切生活所需要的技能,她能夠自己換燈泡,清理馬桶等等,她對於秦越沒有那麼多的要求,不會再下雨天沒有帶傘的時候悲傷哭泣,埋怨著對方不在自己的身邊。
對於這樣的行為,她甚至在內心默默地鄙夷:矯情。
哪怕是生病了,那就直接買藥吞下,她很快就不會繼續打電話告訴秦越自己的情況,然後撒嬌說想他。她知道秦越來不了,除了讓他擔心,讓自己難受之外改變不了任何現狀,她所有能做的只不過是堅強。
其實,照顧好自己,學會堅強獨立也是真正學會愛人的標誌吧。
偶爾的時候,江楚都不會找秦越,而是和古依漪影片,江楚照舊會吐槽她日子過得沒情調。古依漪在這極其難得的休閑間隙,都沒有了自嘲的力氣,看著影片小框裡的臉,無奈嘆息:“我都這麼蹉跎了,你哥沒拋棄我就不錯了,還指望情調呢?”
古依漪和秦越就這樣在同一個國度談著異地戀。本來以為他們會持續這樣生活下去,直到回國或者都聚到一個地方工作。
事情不會這麼如願以償地發展下去。在他們戀愛談得正好的時候,命運讓秦越生出了腦瘤這種絕症,決心不讓他們全文甜蜜寵文到老。
命運也決定不讓他們兩個過著白開水一樣的日子,毫無波瀾,戀愛如同單身,相伴缺個名分。
其實事情又是再普通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