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冷宮裡的破爛多,隨便燒幾根就夠用了。
寧旻聞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煙燻味道,輕輕地頷首後就鑽進了內殿。
說是內殿,不過是因為放了張床,窗戶漏風,室內和院子裡一樣冷。
阮軟提著熱水進來時就看見男孩自顧自地扎著馬步,燭光如豆被風吹得不停搖曳,他的身形倒是穩健。
皇子們被要求通五經貫六藝,寧旻正是武術、騎射啟蒙的年紀,可惜困於冷宮無人教導。
似是聽見了聲響,男孩轉頭看了過來,語氣冷淡:“把水放下就出去吧。”
阮軟的目光卻落在他握成拳的紅腫小手上。
應當是年前生得凍瘡,至今還未好,恐怕他之前一直是用涼水洗漱,也不知道身上有沒有?
思及此,阮軟一桶桶提著熱水倒在了屏風後的浴桶裡。
寧旻原以為她做好一切就會出去,怎知水聲都消了許久,還沒聽見關門聲。
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小蝶?”
“奴婢在,殿下是要準備洗漱了嗎?”
聲音很近,就像是在他的對面,男孩不自在的退後,冷聲喝道:“我說過,出去。”
“殿下,奴婢服侍您洗漱。”
距離近了,阮軟這才發現他的衣服何止是洗得發白褪色,有幾處都破了洞,透出白色的裡衣來,眼下雖然開春但宮人們依舊穿著加絨的衣服,寧旻身上卻是單衣。
“滾出去,本宮不需要服侍。”
又說了滾字,阮軟心裡一嘖,連忙拉開了距離。
見他表情厭惡,她也不再勉強,將人扶至浴桶邊就退了出去。
看來只能以後再找機會檢查他的身體了。
冷宮的夜晚靜極了。
阮軟立在殿外,都能聽見水流劃過肌膚的聲音,目光流轉間看向那破了的窗戶紙上,忽然計上心頭。
尋著聲音,她來到窗戶下,輕輕在窗上戳了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