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自己扎的刀子,有分寸!”宇文睿倔犟道。
“就算你有分寸,那是什麼地方?傷口離心臟只半分,要是紮在心脈上,你還有命嗎!”
“朕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
“宇文睿!”凰兒突喝一聲。
宇文睿怔住。連旁邊的小姑娘都呆愣愣地看著自己暴怒的小姨。
凰兒眼圈泛紅,兩行淚水奪眶而出,她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阿睿,”她顫抖著聲音,“就算……就算你不顧自己的身體,難道……難道你連她都不顧了嗎?”
宇文睿擰緊眉頭,看著她。
“你若短命,我……她……你讓她怎麼活?”
宇文睿沉默了。
柴麒揹著宇文睿的心口熱血滋養的眠心草,一路狂奔,半口氣都不敢歇息。景硯的死活,她倒不在意,她只是唯恐辜負了宇文睿的託付。
大周禁宮她再熟悉不過。她也懶得廢話,更懶得讓人通報,腳下不停歇,直奔禁宮東側的太醫院。她知道,景硯既然病重,施然要麼在坤泰宮中瞧病,要麼就是在太醫院內待命。
果然,年節下太醫院雖然冷清得緊,施然卻還守在這兒。
柴麒也不囉嗦,一把扯住施然:“趕緊制眠心湯!”
施然是個讀書人,哪見過這等架勢?
“你……”
“我什麼我?皇帝沒對你說她去親取眠心草的事兒嗎?”
說過是說過,還是要以心血供養什麼的。施然還記得自己當時跪求皇帝不要以身試險,皇帝卻一臉決然的模樣。不錯,這話頭兒他沒對景硯說。
“姑娘,你是……”他記性頗好,藉著冬日午間明媚的陽光,看清了這白衣女子不就是當初在宮牆上救駕的那位女俠嗎?
柴麒小心摘下背後的皮囊,拿出其中的玉盞,殷紅的藥草熠熠發光。
“真的是眠心草!”身為醫痴,施然覺得這輩子都值了。
“這血……”這血真的是陛下的心口熱血?施然聲音顫抖,自己的心口都覺得攪得疼。
“別廢話了!”柴麒不耐煩地打斷他,“眠心湯,會吧?”
施然忙不迭點頭,道:“在下早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