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硯像壓根兒沒聽到這句話,也壓根兒心裡沒宇文睿這個人似的,淡淡道:“回宮。”
申全:“……”
您自求多福吧,陛下!
宇文睿眼睜睜看著太后上了輦,腳不沾地地走了,儀仗緊隨其後,轉眼間便消失在了轉角處。她幾乎要氣得跳起來。
一腔憤懣登時化作了無明業火,她於是甩開步子就追了上去。
不遠處的魏順都看傻眼了,張了半天嘴,都忘了自己該說什麼,內心咆哮著一個聲音:陛下陛下!你的儀仗在這兒呢!
宇文睿武功修為高,教程快,景硯的鳳駕剛到坤泰宮,她就追到了。
坤泰宮門前當值的宮人也都呆住了:這是什麼狀況?太后主子剛進去,皇帝就……跑著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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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宮中的某個傳言,更鑑於天子威儀,他們哪裡敢阻攔?
宇文睿如入無人之境,直接闖入了坤泰宮,還老實不客氣地直奔景硯的寢殿。
寢殿之中,景硯剛剛換下一身重孝,氣都沒喘勻呢,門一開,就見宇文睿這小冤家擰著眉頭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地瞧著她。
景硯被她瞧得心裡發緊,索性轉過身去不看她。
秉筆和侍墨對視一眼:怎麼有種劍拔弩張的感覺呢?
“你們都先下去吧。”景硯對秉筆和侍墨道,她的神情依舊淡淡的,看得宇文睿揪心。
二婢應“是”,小心地退了出去,退到門側,沒忘了對宇文睿施了一禮。
“做什麼急三火四的?母后新哀,人心不穩,該多注意儀節才是。”景硯掃一眼宇文睿,聲音聽不出波瀾起伏。
都什麼節骨眼兒上了,還在意什麼儀節不儀節!
宇文睿咬著牙,死死地盯著她。
可一旦面對面端詳著,她發現景硯比她以為的還要瘦得厲害,一張臉灰蒼蒼的,彷彿大病未愈。宇文睿瞧得心疼,滿腹的怒意也不由得消散了幾分。
“這幾日累壞了吧?”宇文睿的聲音不禁柔和了下去。不論之前心裡多氣景硯對自己的淡漠,當真面對她的時候,還是狠不下心腸責怪她。
景硯默然一瞬,搖了搖頭:“有施然在用藥調理,不妨事。”
宇文睿眉頭擰得更重,“還說用藥!你每日吃的藥,比飯都多!再忙再難受,也不能耽誤了用膳啊!”
她口氣中滿滿都是心疼,彷彿利刃刺穿了景硯的胸口。景硯登時覺得呼吸都艱難了許多,一邊是無憂油然不做作的關懷,一邊是……
那句詛咒,就像是越收越緊的緊箍,箍在景硯的頭上,每每思及,都令她頭疼欲裂,心臟更是緊縮成了一團。
“只是沒胃口,不妨事。”景硯強壓下心中的不適,還是淡淡地道。
不妨事!不妨事!就知道你會說不妨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