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睿強壓著心內的焦急,溫言道:“愛卿有何本奏?”
“啟奏陛下,臣凌晨接到馮將軍的加急文書,說北鄭朝廷恐有巨大變故。”
宇文睿一凜:“是什麼大變故?”
“詳情尚不十分清楚。但馮將軍說,他觀察到北鄭邊庭變動,以他多年經驗,應是在集結兵力。所以,臣以為邊事恐怕緊急,不能不防啊!”
宇文睿擰著眉頭,沒言語。
恰在此時,段炎出班奏道:“陛下,臣有本奏。”
“段卿請講。”宇文睿點頭道。
“是。臣今晨剛剛收到細作的訊息,楊燦死了。”
“啊?”不僅是宇文睿,滿朝文武都是一驚。
段炎續道:“據報,楊燦之長子楊烈昨夜逼宮,先是逼死了楊燦,繼而矯詔楊燦傳位於他,然後血洗東宮,將太子楊燾闔府老小殺了個乾乾淨淨,沒留下半個活口。如今,北鄭偽朝怕已是楊烈的天下了。”
群臣聞言譁然。
有人懷疑道:“段大人,昨夜剛剛發生的事,連兵部都沒得著確實的訊息呢。您這位細作,也太……”
段炎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只盯著宇文睿。
宇文睿卻是知道一二的。幾年來,她隱約覺察到段相,還有母后,尤其是阿嫂,對於北鄭朝廷的許多事都十分了解,就像有一個人在那邊時時傳遞著最新鮮的訊息似的。但這件事,沒人對她說起過,她也只是猜想。她更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但她信任段相,信任母后和阿嫂的能力。
所以,今日聽到這事,宇文睿並不意外。
“楊烈逼宮,若是他掌了北鄭偽朝,說不定要對我大周不利。眾卿可要打起精神來,平日食君祿,關鍵時刻,你們可莫要辜負朕的一番苦心啊!”
眾臣忙拱手道:“臣等願為大周肝腦塗地,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宇文睿滿意點頭,一眼瞥見眾臣工中少了一人。
“咦?怎麼沒見到裴相?”
“啟奏陛下,家父偶感風寒,身體不適,今日無法上朝替吾皇分憂!”說話的正是大理寺少卿裴重輝。
他三十餘歲,臉膛兒微黑,相貌英武,身形挺拔,一副正直君子的模樣。只不過,這會子,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似乎透著一絲狡黠。
若是尋常不熟識他的,怕是會被他狀似肅然的樣子矇混過去。可宇文睿同他師徒相處七年,豈會不瞭解她這位師父的性子?
眉腳一挑,宇文睿暗自琢磨:師父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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