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騰聞言站起來,看向池子裡遊動的金魚,心裡有些恍惚猜測。但又不太敢肯定,於是道“還望殿下明示!”
“毛賊子也好,章平侯也罷,都不過如這金魚一般。南海如今的百姓,就是這池子裡現有的魚,而毛賊子,是外面來的魚。”
“無論他們如何爭搶,南海依舊是南海。魚再怎麼搶食,池塘的大小都不會有所改變。可一旦池塘的主人心思有變,或者換了主人,那魚塘,很可能就被填平。”
“殿下是擔心,朝廷會....”蔣騰驚異,欲言又止。
梁融點點頭,“表面看南海的問題出在南海,可最後決定南海走向的人,是在朝廷。”
“如果說,這家的主人有心要修繕池塘。清理池塘內的贓物,將池塘引入活水,讓池子裡的魚活得更自在,更安全,不會莫名其妙的生怪病死去。可偏偏有人要阻止他,若是讓他得手,那這一池子的魚,遲早遭殃。”
“可主人家的作為,能讓池子裡的魚活得更好,什麼人會阻礙這樣的好事?”蔣騰已經知道承王的意思,就是不知這幕後的人,會如何做。
“什麼人?”梁融碾碎一塊糕點扔進水池子裡,引來無數的金魚搶食。“雖然是把贓物埋在池子裡,生怕被發現的人。”
所以才要釜底抽薪,自斷一臂求生路。
王都裡那位,看來已經做了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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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離咬咬牙,摸摸面罩,確定自己不起眼,才跟隨人流進入利州城。
原本她不敢來,現在她不得不來。今日前紗姑娘信誓旦旦,保證自己一定會拿到訊息回來,誰知人一去,就遭遇毛賊子搶劫。
她的性子怎麼看得過,這幫畜生糟蹋女子。自然是大打出手,可惜到底勢單力薄,人雖救下來還殺了不少毛賊子,可自己也受了傷。
關離看到她受傷的位置,有點無語。虧她還號稱自己武功有長進,打遍天下無敵手,結果偏偏一腳踩在人家的暗器上,腳底板被紮了穿,暫時不能走路。
不得以,關離只能自己跑這一趟,臨走前特意打探梁融外出辦事,幾日內不會回利州。
出門的時候,紗姑娘特意列了一張單子,讓她幫自己採購回去。
關離看著那一張比她身高還長的清單,只能在心裡罵一句,天道好輪回。
“您安心養傷,東西我會幫你帶的,不過,拜託您下次穿一雙厚一點的鞋,否則再遭殃,那就是你活該!”
紗姑娘滿不在乎笑笑“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快回,我等著吃東西。”那張單子上至少有一半都是吃的,還都是肉!
真是死性難改,怎麼吃都不發胖,讓人羨慕嫉妒恨。
踩著城門關上的點,關離終於進城。她尋思尋思先去找侯三把事情辦了,然後再按照清單挨個去採購。
這張清單她大約瀏覽過一遍,要把這些東西買齊,這幾乎要把整個利州城走一遍。真是什麼角落旮旯裡的小鋪,都讓她找著了。
紗姑娘的吃貨本質,讓關離由衷佩服。
關於按照約定的時候,趁夜色來到一處院落後門,小心留意周圍,確定沒人跟蹤,提氣使用輕功,飛身上牆進入院內。
才剛剛站定,她就覺得不對勁。這樣子的佈局,為何看起來如此眼熟?
院子裡的大樹,廚房,水缸,石桌,讓她想起記憶中的那個院子。
許容縣裡,那個她跟梁融相處很久的院子。這是巧合,還是人為?
不,絕不可能是巧合,哪有巧合能巧合的,連是桌上的,刮痕都一模一樣。
那還是有一回,她跟梁融打鬧用匕首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