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恪一聽果然龍顏大悅道:“好!如此最好,那明日一早就請段大俠去坐那沙船外出!”
段長風心中一頓,忙道:“這,沙漠白日炎熱,段某想趁著夜涼動身。”
定安王不疑有他,道:“哈哈哈,看來段大俠是歸心似箭!本王省得,那麼,稍後就讓白眉替本王送送段大俠吧。”
段長風當下應允,自是領著一幹日月廬家丁去了,一眾看熱鬧的門客,見正主已走,知此事已是接近尾聲,遂紛紛向王爺恭敬告辭,各自回去休息了,轉眼,這「殊勝」甬道已是冷清了許多。
片刻,待得眾人走光,那慕容恪這才道:“怎麼,莫公子,你為何從頭到尾一句話不說?”
莫少英眉頭一挑,嘴角含笑:“事不關己,何必多言。”
定安王訝然道:“難道,公子就一點不生氣?”
莫少英心平氣和道:“不生氣。”
定安王笑得越發舒心道:“呵呵呵,那本王就先行告辭了。”
“王爺好走不送。”
……
慕容恪坐於長生殿中,一張臉被近旁的盆火映得忽明忽暗叫人瞧不出表情,良久,只見他嘴角明顯上翹,道:“白眉,你如何看待此事?”
白眉微一頷首,道:“王爺心中已有答案,何必再問白眉。”
慕容恪笑道:“不錯,但本王沒有證據。”
白眉道:“白眉明白了,這就去替王爺找出證據來。”
開若擱在以往,秉著人欺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的道理,怕不是多少要惹出些麻煩來。可現下莫少英體內的烏丸躁動不穩,隨時都可能瀕臨失控,哪裡還有閑情尋釁滋事?巴不得將此事趕緊了結,好讓自己回到靜室修習那「大魔真經」的殘頁。
然而雖是如此,莫少英還是對此事有心存疑慮,比如,自我來到這萬壽山內不亞於入了龍潭虎穴,不說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卻也是時時謹慎,事事小心。按理說那張管事若湊巧瞧見我,還特意跟蹤到了「烏歸閣」附近,就算小爺再這麼遲鈍,靈覺也應當早就感知到了,可為何來時偏偏不曾有絲毫察覺?難道這張管事是個不世出的高手?
再者,這張管事說那褚公子回去對他一頓牢騷,我怎覺得那雖是第一次見面,卻也看出這褚宮北為人格外驕縱自負,目中無人了些,又怎會對一個卑賤的下人說出這等丟人落面子的事來?若我是那褚宮北,又以他那種性格,還想找回場子的話必定當場發怒不管不顧對小爺一頓冷嘲熱諷或者事後親自來尋我的晦氣,可偏偏他既未在酒桌上鬧事,事後卻還安安分分的回去了!這說明他並不是一個有勇無謀,不能隱忍之人,試問這樣人難道真會沖冠一怒,不惜與我這個風頭正勁的人為敵,也要將這九丫頭搶了去?
“不對,一定是哪裡不對。”
莫少英嘴角含笑已隱約察覺其中不妥之處,但他不似那三師弟莫仲卿,在此種境況下更不可能節外生枝,而他來此的目的也相當明確,就是偷走《魔道》然後一走了之,至於其它事能不過問便不過問,更何況當務之急是解決體內躁動不安的烏丸呢。
莫少英存著這份心思推門而入。可甫一進來便見阿玉阿荷隨一眾侍女竟是待在門後未曾遠離,神色隱露焦急,見著莫少英安然推開石門進來,一個個旋即面生歡喜,趕緊扶起坐在地上敲著膝蓋的九兒,忙不疊地齊齊一禮,那九兒被眾人饞起,面色燒紅,納頭輕道:“多謝公子仗義出手,救九兒於惡狼虎口。”
這九兒方才長跪於地,又遭人一頓久綁不放,致使全身血液不暢,那膝蓋處更是青紫交替。此刻雖被阿玉阿荷從旁相攙著,可從那別扭的站姿一看就知是硬撐而起,面上更是勉強生出笑容,生怕這面前主子看著自己鎖眉難展的模樣又有什麼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