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英笑了笑,忍不住心想:“這九兒一眾侍女這般怕我,難道先前真是我過分了?但她們若不是王爺派來的盯梢,小爺又怎會如此對待……嘶,不對、瞧看她們方才到現在一個個真情流露,斷不似作偽的模樣,再仔細想想,若這一切都是算計,那九兒便不會是那個直接與定安王通風報信的人,否則難以解釋為何要自己受這份苦難呢,是苦肉計?還是說、盯梢的真是另有其人?”
這般想著,只見莫少英也不搭話,負手踱步上前,瞥了瞥眾侍女,又將雙眼定格在了九兒身上,直將她盯得那愈發不安時,忽而似笑非笑道:“這美人魚尚未吃著,就有大貓前來偷腥,攪得家宅不寧,看來、美人兒終是禍患啊。”
九兒一聽,面色一白,誤以為這莫少英又要趕人,當下一急,忙不疊地道:“九兒知錯,九兒這就去再跪著。”
說著,竟是不管不顧掙脫阿玉阿荷,這猛一轉身,膝蓋扭痛站立不穩、訝然一聲低呼,人已一個踉蹌眼看就要摔倒。一旁阿玉阿荷面色一驚,見狀剛要伸手去扶豈料那莫少英已搶在二人前頭一把握住九兒那纖細的腰身,綽起雙足,將九兒橫身抱入懷中,意味深長地笑道:“這麼想罰跪?不如、來小爺房中跪著。”
說罷,竟不顧一眾侍女先驚後喜的神情,光明正大地懷抱九兒向著內院靜室走去。而那懷中九兒更是心跳加劇,脖頸嫣紅,就算再如何不知,也可以從一旁眾姐妹那曖昧的神情中隱隱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何種事來。
然而,她們又想錯了。
莫少英將九兒抱入靜室後,就將她一把丟在了外室的躺椅上,在九兒一片錯愕的神色中又從內室抱來一床被褥,以命令般的口吻吩咐道“往後我的日常料理由美人兒你一人負責,可不要讓我失望啊。”
九兒一聽尚不及細細領會話中含義,就見莫少英獨自回到內室之中掩上了內門。他這番心思自然別有用意,是想給九兒一個機會,來證明他莫少英原本先入為主的看法是錯的,心想:“你若不是王爺派來的盯梢,就證明給小爺瞧瞧。”
之後一連數日,九兒謹遵吩咐,安分守己,幾乎寸步不離外室,將足不下塌的莫少英照料得無微不至,漸漸地莫少英也對其好感倍增,戒備漸松,投入更多的心神來修煉《魔道》殘頁中「大魔真經」,全然不顧外界如何。
而這幾日中卻也發生幾件不尋常的事情。首先,是那童管事雖是安然無恙的歸來,可週老卻是一去不返似是在萬壽山蒸發了一般,不過這並未引來多方過問,想來偌大一個萬壽山上上下下的門客皆有管賬先生,大小也不過是個閑差,而慕容恪自也不會察覺這個一心隱姓埋名,不露絲毫武藝,甘願作個老奴的“高手”。唯獨身為孫女的夕月仙子見爺爺連日不來「汶水庭」中“嘮叨”,不免有些心中異樣。
……
“若我這幾日不來看你,你要將花圃中的那顆陽妍草好生照顧,至不濟也要每天隔三差五澆些水,你可明白?”
“我不是來種菜澆花的。”
“唉……”
一想起爺爺前三日莫名其妙的一番話語,更是有些心煩意亂,不禁將平日廢寢忘食,醉心研習的「太素玄經」丟在一旁,起身向著花圃走去。
花圃中瑤草琪花,長勢極好。夕月並不知終日不見陽光的萬壽山內,爺爺是用了何等法子竟讓這些花草如此旺盛不敗。往日她來都不來此處,對這些“種菜”小術內心嗤之以鼻,而今日見著不知為何倒有些莫名親切,遂依言尋到花圃西南方這獨處一隅的陽妍草處,心不在焉地撿起擱置在地上的水瓢,漫不經心地向著其旁桶內舀了舀卻又發現木桶中空,早無半滴清水。
夕月秀眉一皺,提起木桶剛想去取水卻陡然發現,中空的木桶內獨有一份信箋孤零零地躺在其中,信箋嶄新靚麗,一塵不染,分外惹眼,夕月見著一驚,心中已覺不祥,開啟信箋才知這竟是一份一語成讖的遺言!夕月睜大的雙眼始終無法相信爺爺竟會死在此人手上!